「那下一顆呢?還是這麼合理的來源嗎?」
程研肖就勢捧著他的臉,「我不知道英國的情況如何,但在中國,據不完全統計只有1%的患者最終等到心源。樂觀一年的情況下,你能保證還是合理的嗎?」
霍琅表情不變。「我保證,還是合理的。」
程研肖和他對望,而後緩緩搖了搖頭,「你騙我。」
霍琅很鎮定,他抱起程研肖重新讓他壓在自己身上,如哄孩子似的輕撫著他的頸,低語,「我沒騙你。」
這個騙子!
程研肖在他脖頸處用力咬上一口,聲音有些嗡嗡的:「霍琅,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你必須和我講真話。這顆心臟如果沒有今天的車禍,你會怎麼得到它?」
霍琅平靜的看著他,無數個沒有一絲漏洞的『故事』在他腦中形成。
程研肖這麼問就足夠說明在日常接觸到的人或事裡發現端倪,但他所知應該不詳,不然他不會這麼安靜的詢問自己。
霍琅可以否認,只要他不動搖,程研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背後的真相。
「霍琅。」程研肖深深看著他的眼,將一個吻印在他的眼睛上。
——不要欺騙我。
霍琅腦中契合完整的謊言豁然塌陷。
他輕嘆了口氣,將一個吻印了程研肖嘴角,「我會給他的妻子一筆足以揮霍一生的錢作彌補。」
「錢?足以揮霍一生的錢?」程研肖脫口而出。
所以,如果沒有這場車禍,喬冶可能也活不過幾天?
因為霍琅會將他綁到手術台上,在違背他的志願下將他的心臟強行取出,以命換命的來到他的身體裡。
程研肖心頭升騰起倆股憤烈的情緒。一股帶著劍撥弩張的怒意,一股帶著他願意與自己說實話的慰貼。一籟火串起,另一籟就急急上去安撫,一來一往間直將程研肖攪得臉色幾變。
他氣憤的咬著牙,恨鐵不成鋼般嚴厲道:「如果我是喬冶,你是我的妻子,給你足以揮霍餘生的錢,你就可以放任我被這樣的形式剝奪掉生命嗎?」
霍琅敏銳品出程研肖怒意後的虛張。
他微垂下脖頸,立體的五官被陰影半擋,帶著被世界排除在外的孤寂,壓抑道,「可我捨不得你,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苦肉計!美人計!這是敵方帶著苦肉計的美人計啊!
程研肖的大腦看透一切,但他的身體卻忍不住想抱抱他。
從下了飛機見到他的第一面,他就想好好擁抱這個男人無論他在外面多麼的出眾,在他的眼睛裡這個男人一直是自己的未婚夫,未婚夫另一個角度來說不正是自己的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