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生本身是溜薄的眼皮,他是內雙,有點像說的丹鳳眼,現在瞪得滾圓,周青青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還是嘴硬,「你已經聽清楚了。」
「你再說一遍。」陳九生明顯是怒了,他掐著的手開始用力。
周青青抿緊了嘴,頭偏向另一側。
「青青,彆氣我了。」陳九生雙手撐在她頭兩側的牆壁上,把她圈在身前狹窄的空間內,他低頭盯著她的眼睛,「你知道我不算是個好人,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別為了圖一時嘴巴痛快,讓我做出所有人都後悔的事情。」
陳九生後退兩步,離得她遠一點,眼睛仍舊緊盯著她,「我不發脾氣,你別說氣話,好好和我說,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嗎?」
對啊,他是個混帳,一直都是。
這五年,她一直在逃,逃得再也聽不到陳九生這個名字。可只有五年,他回來了,再次找到了她,所以她只能被迫承受著即將再次割捨的那份疼痛。
那種痛不欲生的感受,周青青不想再經歷一次。
周青青遏制不住心裡的驚恐、害怕,她哆哆嗦嗦地順著牆壁蹲在地上,哭了很久。陳九生耐心地哄她,像以前兩個人鬧彆扭時候一樣,親吻她的臉頰,擁抱她,撫摸她的後腦勺,溫聲地說話……
可她最想要的只是不要再看到他。
陳九生抱著周青青的時候,周青青感受到的不是溫暖,而是更寒的冷。
他認為愛周青青,就一定會毀了她的,他的愛讓人感到瘋狂、熱烈還有窒息。
周青青最了解陳九生,陳九生同樣清楚周青青,所以那天他離開時候說,「別想再從我的視野範圍內擅自離開,你知道這次,你辦不到了。」
這才是讓周青青真正絕望和害怕的,陳九生是一張網,她永遠逃不開。
陳九生說,當初是你先招惹我的,就該想到這個後果。
時信厚徹夜未歸,最先發現的是徐虎,他是時信厚家裡的常客,保姆是認識他的。保姆說時先生一直沒有回來,可徐虎是從公司直接來家裡的,為的是讓時信厚和徐晴說一下,別再給他安排相親,別再給他立那些深情的人設。可等到今早上,還是沒見到時信厚。
這在往常,是很少出現的情況。
那就是……有情況?
徐虎較勁起來,不急著走,就在家裡等著。將近十點,時信厚才回來,還是昨天去公司的那套衣服,酒氣未散盡,衣領散亂頭髮未整理,明顯一夜放縱的症狀。徐虎像只警犬一樣,圍著時信厚轉,擠眉弄眼地笑,「九哥,你有情況。」
時信厚心想大概是周青青給他訊息衝擊力太大,難道是他表現得很明顯,沒好氣地問,「大早上找我做什麼?」
「我不是大早上找你做什麼,是昨晚上就來找你了。」徐虎一副你騙不了我的得意表情,「徹夜未歸,是哪家店裡的姑娘這麼好,能留得你過夜。」
「胡說八道。」時信厚訓斥。
徐虎抽了抽鼻子,「難道我聞錯了?我明明在你身上聞到了女人的氣味兒。」
「能聞到?」時信厚心虛,聞了聞自己手臂,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