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信厚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熱情起來,她不是急著回家的嗎?想不明白就一直盯著她看,直看到周青青張忙完回到他身邊坐下,奇怪地回視他,「你看我做什麼?」
「你不走了?」
「你們萬一喝多了,誰協調車送你們回去。還有,你們這些大佬會自己付帳嗎?」周青青自嘲地笑,「我留下來給你打雜啊。」
時信厚深深地看著她,有驚喜有不敢過分希冀的壓制。
有幾個沒來,到了大概十四五個人,周青青活躍在酒品飲料供應,隨時給人遞話筒和及時的幫忙點歌,和有眼力見地切換歌播放的方式,是別人音調唱不上去的時候,開伴唱,在別人只顧著喝酒不唱歌的時候,切歌不禮貌就點原唱,遇到有愛唱歌的就無伴奏……
「周助理辛苦了,唱一個。」有人看她服務的細心照顧,有人點名。
其他人慫恿,「是啊,周助理唱一個,我們男人唱著沒意思。」
「我會唱的不多,又是五音不全,別壞了各位的好心情。」周青青委婉地拒絕,「我還是給大家當啦啦隊吧。」
「出來玩不分職位,是不是要你們時總開口你才肯唱?」有人問時信厚,「你的人還得你來管,我們說話不好使。」
時信厚陷在一群肥胖男人堆里,正和人說話。
周青青主動拿了話筒,主動認慫,「我還是唱吧,我們領導開口就該訓我了。」
她長得溫柔可人,說話溫聲細語,說是抱怨,更像是撒嬌和嗔怒,頓時軟了一半人的心。
周青青會唱的歌不算少,她想了想這群人的年齡及職位,選了首……《黃土高坡》。
這首歌,調高,她不勉強,唱得上去就唱,唱不上去了就小聲隨著聲調哼哼,矇混過關。
有人說,「小周,你年齡可不是唱這歌的。」
周青青說,「我小時候跟爺爺住過一段時間,總聽他唱就學會了。」
有個年齡在將近五十,他看起來稍顯嚴肅,是被其他人硬拽來的,周青青觀察過時信厚和他說話的姿態,比對別人更謙卑一些,心裡猜測這人大概是分量更重一些。在吃飯時,聽這人說話泄露些地方音,就妄加猜測了。
這位長輩說,「周小姐唱得很好。」
其他人說好了,周青青就算過關了,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不免有些得意。正撞上時信厚頗為複雜的眼神,她揚著下巴,好像在說:都誇我呢,我聰明吧。
做為東道主,時信厚免不了的也要被要求唱,時信厚推辭,「我多少年沒來過這種地方唱歌。」
其他人不依不饒,「流行歌不會,咱就唱以前的老歌,就是不能不唱,一人至少一首。」
「我知道時總喜歡什麼歌,我給時總點歌。」周青青踴躍地躥到點歌台,扒拉著歌單,又輸入幾個字母,切換到最上面,她轉身笑道,「點好了。」
屏幕上顯示,下一首歌是《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