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時信厚的情緒明顯低落很多,他會不顧周青青的反對,把酒瓶拿出來,不坐在沙發上就坐在地上,一瓶瓶的喝。
「你別喝了。」周青青拉他的手,讓他起來。
時信厚掙脫開她的手,他說,「你回家吧。」
「時信厚,你不能這樣,利用完我就讓我走。」周青青蹲在他面前,指責他。
時信厚知道她說的是昨晚的事兒,他點頭,「嗯,所以你趕快走吧,要不我會再欺負你。」
「那你繼續欺負我吧。」周青青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凶上。
時信厚的手沒動,過了會兒他的手往回撤,他的聲音很低,沒有力氣,「青青,你別這樣。」
「那你別這樣。」周青青給他打氣,「不就是一份工作嗎?你可以從頭開始。」
「不只是一份工作,是我……五年的心血。」時信厚仰頭,看著天花板,他自嘲地笑,「一語成箴,我現在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第96章 96
「你還有我,有土土和彤彤。」周青青跪在地上, 她捧著時信厚的臉, 「你看看我,我們都在啊。」
時信厚緊緊地閉著眼睛, 痛苦地搖著頭,「我不想你們跟著我從頭再來。」
「陳九生, 陳九生。」周青青叫他的曾用名,「你還是陳九生的時候, 你就是什麼都沒有, 你用全部的積蓄購置了一批新機器, 卻是二手的組裝機,你賠了大部分的錢, 那時候你就能從頭開始,為什麼現在你是時信厚了, 卻不能了?」
「不一樣了。」時信厚終於肯睜開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堅定有神, 是脆弱和軟弱, 「我現在是時信厚,我不是陳九生了, 我不願意接受失敗的自己了。」
「你別這樣說自己,你沒有失敗,只是一時的失意。」
時信厚有氣無力地說,他是打定主意要消沉了,「你走吧, 我不想看到你。」
「這已經成了事實,除了接受你還能做什麼?」周青青壓抑的脾氣爆發出來,這些天以來她總是擔心時信厚,和他一樣煎熬,「除非你想以後的每天都是這樣過的,既然你要喝就喝吧。」
周青青拿著屬於自己的東西,甩門走了。
她說過,她真的很不擅長安慰啊。
周青青在小區門口竟然見到徘徊的孫賽飛,因為是熟人就本能地心虛,想要借著天黑,可能孫賽飛根本沒看到她。周青青側臉,腳上加快從門口經過。
「周青青?」可孫賽飛眼神太好,她一眼便認出了彎腰弓背做賊一樣的周青青。
「孫助理。」周青青不得不停下來,和她打招呼。
「你怎麼會在這裡?」孫賽飛上下打量周青青,轉瞬她想到了答案,苦笑著問,「請問時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