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信厚又去了一趟天辰。
這是周青青上班後才知道的,說時總大早上就來了天辰,和謝總吵了一架,吵得挺厲害,時總預支走一筆錢,有些唱衰的就說:這下完了,天辰要分家了。
周青青一天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想我是不是該給時信厚打個電話,哪怕問問他是不是生氣了也好。可是打通電話又能怎麼樣呢,她的確是勸說過靈子做掉孩子,結果就是靈子的確不要了那個孩子,這是周青青無法推卸責任的。
靈子稍晚打電話過來,這幾年她們很少聯繫,一年最多一兩次,還是節假日時候互發祝福簡訊,會禮貌性地回復一兩句各自的近況。
這樣打電話聊天,還是第一次。
「時信厚今天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孩子的事情,陳佳堡去找他了是不是?」靈子應該喝酒了,她醉醺醺地說,「陳佳堡肯定去找他了,他們是過命的好兄弟啊。」
「你自己在家嗎?」周青青說,「你自己在家的話,不要喝這麼多。」
「我當然自己在家啊,我有老公和沒有一樣的呀。」靈子說著自己笑出來,「結婚和離婚也沒什麼區別。」
「你別走來走去的。」周青青勸說靈子。
「好。」靈子噗通躺在沙發上,秀髮遮住半張臉,她躺著很久沒動。
周青青也不說話。
靈子說,「青青,你後悔留下土土了嗎?」
「沒有。」
靈子噗嗤笑出聲,「那你當初攔我,為什麼不再堅決點呢。」
「……」周青青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對是錯。」
「是對是錯……」靈子重複念這幾個字,「那現在,你覺得是對了,還是錯了?」
「對了。」周青青說,「當初留下土土,是因為陳九生,我不想和他的緣分徹底斷了,想給自己留個念想,哪怕帶著這個孩子會很苦我也想留下他。後來土土長大,我更加覺得我做對了,我不是為陳九生留下這個孩子,是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