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點內容不知真假,謝總的太太徐晴,是你認的乾姐姐。」羅城文說,「謝鵬飛能做出攔截雲銳生意的事情,你也可以,或者換個地方,和雲銳在生意上不衝突,你這些年為他們做的事情,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有母無父,跟著外婆生活,七歲成孤兒,十一歲在晴姐庇護下過活。一個半大的男孩是狗也嫌,晴姐輟學打工給徐虎和我買吃的穿的用的,從房水縣到A市,沒有她,陳九生早已經餓死。後來遇到謝鶴翔,他娶了晴姐,我和徐虎進了天辰,我們的確是借了謝鶴翔小舅子稱號的光,一路高升,你不知道,那是我們第一次挺直腰杆,和過去的自力更生不一樣,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還能這樣活,活的光鮮,不狼狽,沒有嫌惡,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七年,這是他們給我的尊嚴。」時信厚說,「別人給我一瓢水,我不能忘恩負義,斷別人水源。」
「你和青青說說。」羅城文說,「她不一定能理解你。」
感同身受,是一個人在充分滿足自身情感虧空之後,多出來的情緒來憐憫別人。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因為捨不得而強行去理解。時信厚沒有把握周青青能夠對他感同身受,她沒有經過居無定所、寄人籬下、遭受白眼的童年,可能不會知道絕望時,別人的幫助足夠銘記終生。
回到自己家,周青青帶著土土去浴室,給孩子洗澡換睡衣。
時信厚去陽台上接電話,電話是謝鶴翔打來的。「謝總,抱歉,潤源沒有簽下來。」時信厚說,「今天遇到些事情……」
「土土沒事兒吧?」謝鶴翔問。
「你知道?」
謝鶴翔說,「羅城文已經和我匯報過,不是你們的問題,無論你們做的如何好,潤源都不會和我們簽。謝鵬飛沒有傷害土土吧?」
「沒有。」時信厚說,「他是來拋橄欖枝的,順帶給我提個醒。」
謝鶴翔說,「我很抱歉,因為我家的私事兒,把你和徐虎牽扯進來。」
「你不問問我有沒有答應小謝總?」時信厚故意問。
謝鶴翔說,「你不會答應。」
「為什麼?」
「因為徐晴。」謝鶴翔說,「可我不想用她要挾你,你的去留是自由的,不要有負擔,你從來不虧欠我們。」
「在你打電話之前,我有兩分的猶豫,現在沒有了。」時信厚說,「我告訴你合同未能簽成功,你第一件事情不是氣惱發脾氣,而是詢問土土的安全,在這一點上,謝鵬飛和你有很大的差距。」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把你和徐虎是一樣的。」
謝鶴翔是位商人,這可能只是他懷柔的一部分。
時信厚站著許久,房子裡已經安靜下來,客廳留著一盞燈,周青青應該是去土土的房間給他檢查作業去了。時信厚去浴室洗漱,回到房間,周青青已經靠著床頭坐著。
床頭櫃是成組的,左右各一個。
時信厚擦頭髮時候,坐在周青青那側,以往只要他坐下,周青青就會放下手裡的書,接過毛巾,替他擦頭髮,這是兩年來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