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結婚還能離婚。」周青青說,「結婚不是最終結果。」
「你不想嫁給我?」
周青青說,「現在不想。」
「什麼時候想?」
「不知道。」
「周青青,你是不是又要不辭而別?」時信厚把她拉過來,攬在懷裡,「你不能再次不打招呼就離開。」
「我就這樣做了呢,你現在又沒有時間去找我。」周青青說,「這是最好的時機。」
「你真的這樣想?」時信厚雙手捧著她的臉。
周青青低垂著眼睛,「主動做選擇的從來不是我,是你。」
「我不想做選擇。」
「時信厚,你不能太貪心,什麼都想要。」周青青說,「江湖道義你要,妻兒在側你要。」
「這兩者不衝突,為什麼不能並存。」時信厚問。
周青青撐著他的心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衝突,我不會讓我的孩子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時信厚,你習慣了顛簸,土土不習慣,我也不習慣。」關於這個問題,他們在幾年前頻繁的吵架,因為時信厚的工作,因為是否和李雷的圈子重合。
「現在和雷哥的酒吧不一樣,不會再有打架鬥毆的事情發生。」時信厚說,「我保證我是安全的,你和土土同樣是安全的。」
「謝鵬飛是個瘋子,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今天是他向你拋橄欖枝,才沒有傷害土土,明天如果他想要逼迫你做什麼決定,土土就會是最好的軟肋。」周青青說,「時信厚,和你在一起是我心甘情願的,吃糠咽菜也好,居無定所也好,我都可以,但是土土不可以。如果有人傷害到他,我會生不如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時信厚輕拍著周青青的後背,輕聲哄著她,「沒有人想傷害土土。」
「我不想身處漩渦,時刻不安。」周青青說,「你可以做出選擇。」
多年前,周青青就讓時信厚做選擇,是選擇徐晴李雷他們,還是選擇周青青。以前,時信厚從不肯正面應答這個問題,在他想來,他沒有出軌沒有背叛感情,他的朋友圈和周青青的感情世界是可以分割開來的,周青青不喜歡雷哥他們,他可以不讓周青青見到他們。那是二十歲出頭的陳九生的幼稚想法,他失去過一次周青青,這次他不得不正面應答。
「我會試著抽身離開。」時信厚說,「青青,再給點時間,我離開雲銳,再不牽扯進謝家的恩怨。」
「真的?」周青青是個矛盾體,她一方面希望時信厚能把她和土土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另一方面她又為有這個想法而自責,她去過房水縣見過過去的陳九生,知道他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知道徐晴徐虎陳佳堡這些人對陳九生的意義,他們對陳九生來說,早已經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親人。
如果有一天,讓周青青在陳九生和父母之間做選擇,她的感受一定是不好的。
「我不想無理取鬧,今天土土突然失蹤我太害怕,害怕明天就不是謝鵬飛的玩笑,他會真的傷害土土。謝鶴翔是他的親哥哥,他一樣能下狠手,土土……」周青青說,「我是不是很自私?」
時信厚搖頭,「沒有,你是對的,你和土土才是對我最重要的人。」
時信厚承諾待雲銳運營正常,他就向謝鶴翔提出辭職,離開Z市,換一個地方重新生活。
要摧毀一個人,首先應該斷其臂膀,讓他失去攻擊力,再直戳心臟。一招斃命,再無生還的可能性。
時信厚是謝鶴翔的臂膀,謝鵬飛嘗試著砍掉,沒能成功,他並不在意。不能近身搏擊,那可以該為遠程射擊,箭一樣可以戳中心臟,一樣可以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