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徐虎覺得徐晴今天脾氣發得有些大了,他想為時信厚解釋幾句。
徐晴已經甩開徐虎的手,往前走了。
「九哥,你別生氣,我姐今天有點被謝鵬飛氣到了。」徐虎和時信厚說了幾句話,「等我姐氣消了,你再來,你和青青姐先回去吧,你們跟著忙了一天了。」
徐虎急匆匆去追趕徐晴去了。
時信厚站在原地,又站了很久,他轉動僵硬的身體,往車的方向走。
周青青僵硬地,跟著他走。
到了車上,時信厚手是抖的,他拿著煙盒卻怎麼都拿不出煙來,後來他放棄了,扔在儀錶盤上,捧著自己的頭。
「今天發生太多事情,晴姐明天就好了,你別多想。」周青青安慰時信厚。
「我知道。」時信厚說,「她永遠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她只是……被今天的我嚇到了,她擔心我會和謝鵬飛拼命,才說了那些話,讓我不要管她。可我怎麼可能不管她,我叫過她姐,她就永遠是我姐。」
「你心裡清楚就好。」周青青說,「土土總是在羅城文家裡放著也不是回事兒,明天,我就回Z市了。你留在這裡幫助晴姐和虎子吧。」周青青想了想又說,「注意安全。」
「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時信厚面對著她,他說,「我答應過你退出雲銳,離開這個漩渦的,可他們是我關心的人,我不可能這個時候退出。」
「我知道。」周青青抿出一個笑容,「所以,我不會強求你,你只要安全就好。」
時信厚想說的很多,可他要說的每一個字,對周青青來說,都是毫無責任。
他們回到的是時信厚在G市的家,劉姐因為家庭的原因沒有跟去Z市,已經幫忙介紹了別的僱主。這個房子,已經許久沒有打掃過,周青青實在是太累了,沒有去理會桌上的灰塵,只是從柜子里拿了被褥出來,換上乾淨收納起來的床單被罩。
周青青去主臥的浴室里洗澡,出來時信厚沒在房間,應該是去別的浴室了。
周青青實在是太累了,明明身體是疲憊的,可還是會做夢,夢裡有房水縣,在水庫邊上,陳九生沿著白淨的水浪,他穿著白色的上衣手裡拿著電話,在重複地走來走去,周青青害怕水,她沒有走過去,就坐在安全的沙灘上看著他;有陳九生說「我是你青春期的過河石嗎?河過去了石頭就沒那麼重要了對嗎?」,他說「好好加油,才對得起你放棄了我」,還有那個混合著汽油味、血腥味和汗味的擁抱,他說「如果你真被賣去那裡,我去照顧你的生意」。
陳九生,陳九生……
周青青在夢裡追著他跑,想要叫他,讓他不要出門,不要離開,可他還是要出門。周青青記得自己說,「如果你今天出去,我們就分手吧」。
這些不是她天馬行空的夢,是真實發生的,是被她牢牢地刻在記憶里的,有甜蜜、悸動、幸福,有惶恐、不安和害怕。七年前,他們為什麼分手,她為什麼懷著土土偏偏要離開他,是那樣提心弔膽的日子讓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