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的。”
秦愛國從來沒吃過羊腰子,做都是第一次,不過他認為羊腰子是美味,要不然那些男人,怎麼只要看到這個就笑的盡在不言中?
“來來,把涼酒喝了。”
丁酉抿笑應著,端起酒碗放鼻下輕嗅,見只有藥材香,而沒有別的怪味道,偷偷鬆口氣,放心的飲用。
酒入喉的那刻,他的五官都錯了位,以為最難吃不過於羊心的他,頃刻間臉被打的啪啪響。
他萬萬沒想到,這酒這麼難喝,世上所有難喝難聞的味道,全聚集在這碗酒中。
濃鬱火燒嗆口的腥、苦、膻、酸臭、牛糞味…
強壓下反胃的滋味,仰著頭,屏著呼吸喝下酒,眼角刺激出生理性的眼淚。
酒順著喉間滑入腹中,他立刻感受到了那股火燒變成了燎原大火,燒的他腹腔灼熱滾燙。
抹去眼角的淚珠,笑容自然, “秦叔,這酒有點辣。”
秦愛國端著盤子,把羊腰子都撥入他碗裡,“泡藥酒的酒都得是高度數的白酒,辣口是正常的,你快吃兩口羊心解辣。”
又給他倒上藥酒,把酒瓶子放他面前,“你得把這半斤喝完才起效,叔就不幫你倒了,顯得生疏,你自己來。”
說完,怕他盯著,孩子放不開,特地側過身和老隊長兩人談著話。
坐在兩人中間的秦貓,亦不敢抬頭看向對面,只好夾著菜慢慢吃著,順便聽兩人聊天。
丁酉望著面前的羊腰子與酒瓶,笑容凝固,嘴角小幅度的抽搐,不停的做著心裡建設…
羊心是未來岳父親手烤給他的,不吃如何對得起頂著寒風中烤肉的他?
藥酒是未來岳父怕他吃羊心上火,特地給他尋來的,不喝怎對得起他這片苦心慈意?
不就是難吃難喝點?再難吃也比酸餿的糠菜糰子好吃。
好半天之後,終於成功的催眠了自己,拿著羊腰子的碗,往口中扒著羊腰子。
只是羊腰子一入口,他瞬間清醒。
不敢再咀嚼,強行咽下去,再望向酒碗的眼神充滿了畏懼,半響,緊咬著大牙,視死如歸的端起酒碗,閉著眼飲下。
咽入的那瞬,他仿佛看到了人生的走馬燈。
強迫自己放空思想,不去想味覺,木著臉、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虛空處,雙手機械的輪流著端肉碗、酒碗。
終於吃完喝完的丁酉咧著嘴傻笑,臉上脖子都紅的能滴出血,大顆汗珠成串的,從鬢角順著臉頰滴下來。
此刻的他腦子早已被高濃度藥酒,薰染成漿糊停止思考,只記得他要告訴岳父他吃完了。
“岳、岳…”下一秒,整個人醉暈過去,栽倒在桌面上,碗碟被撞的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