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安滿以為余春怕死人用過的東西晦氣,沒料到人家根本不在意這個。
姥姥去世後就想把這些閒置家具給他大伯家,沒想到一向貪財的大伯母竟然嫌棄晦氣拒絕了。
大伯母是什麼樣的人,方遠安最了解,就是死人身上值錢的東西她都不會放過,說什麼晦氣還不是嫌棄家具有些年頭。
幸好,方遠安留了個心眼兒,沒把這套房子說出去。大伯母一直以為他姥姥把房子給了親戚族裡,完全沒在意他這個爹不親娘不愛的野娃子。
捯飭了一上午,屋子終於又有些人氣。蘇茉人雖小卻也跟著拿抹布擦桌子擦炕席。方遠安最慘,為了表現自己,他一直負責倒髒水捅,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中午,三人煮的方便麵。她們三人打頭陣,根本沒帶糧過來。去小飯館她大姑還捨不得。
只好買了三袋味之家。說來奇怪這味之家一塊錢一包比□□便宜不少,味道也差不多。不知道為什麼沒在別處見到這個。
“累了一上午,你們先躺這睡一會。”
余春很是心疼自家小侄女,這點活兒自己就能幹,孩子心疼她非得要幫忙。她也不好拒絕孩子心意,這一上午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那大姑幹啥去?”
“大姑去把園子收拾,收拾,還能趕上種晚白菜。”
“茉茉你在這睡,我去幫大姑。”
若他不這麼說,小媳婦怕也不肯睡,吵著要去幫忙。
“不用,不用,大姑自己能忙過來,你兩還長身體呢,趕緊睡覺。”
“那大姑你也休息一會!現在外面太陽那麼大,也不急於這一時。”
蘇茉可不想大姑這麼累,雖然這些活兒都是大姑干慣了的。她可沒忘記上輩子大姑是因為操勞過度才疾病纏身。
余春無奈,她自己性子倔,小侄女比她還倔。你要不答應她,她也不哭不鬧就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你。真真是令人心疼到骨子裡的給小傢伙。
對面炕上的姑侄兩睡得十分香甜,方遠安卻悄悄睜開眼打量二人,確切的說只有蘇茉。
秋天的陽光懶洋洋的給她鍍了一層金光。偶爾有清風調皮的吹起她的秀髮,緊閉的雙眼,睫毛顯得特別長。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小嘴一直裂著,比清醒的時候多一分寧靜柔和。
方遠安甚至在這種氛圍里找到了久違的屬於家的溫暖,即使那人醒來後不在擁有此刻單純的笑意,滿是警惕的防備自己的靠近。
他每天都在故意毒舌,故意裝糊塗,只有這樣這個小人兒才會對他有不一樣的情緒。害怕茉茉對他的態度與旁人一樣,那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方遠安毫不否認自己的偏執,這是他性格的一部分,想得到的即使費勁心機也要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