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他今日一早過來,離母既高興又忐忑,直呼不合規矩,話雖這麼說,眉梢眼角的笑意卻越發濃郁,「男子三日回門,哪有剛出嫁就回來的,也不怕蕭言心裡多想。噯,反正都得多想,不如中午留下來吃飯吧?我瞧你這一夜都瘦了不少。」
阿離有些想笑,眉眼溫和抬手道:
——伯母才同我說過不必講究這些規矩,莫說吃午飯,就是吃晚飯也行。
提起蕭母聯想到蕭言,阿離怔了一下,眸光閃動,輕輕抬手比劃,像是不知道該不該詢問:
——娘,有沒有藥能讓人性情大變?以至於……以至於……
阿離耳根發熱,深吸口氣,抬起沉重無力的手抿唇艱難的比劃出:
——以至於讓人慾念纏身?
離母狐疑的打量起阿離,阿離不太敢跟她對視,「讓人性情大變?這種藥倒是沒有,除非換個魂兒。」
離母隨口猜測,阿離卻是猛的抬眸定定的看著她,腦子裡莫名響起那個自己聽都沒聽過的詞。
『金手指』
『指你你就喜歡我』
離母皺眉,接著說道,「至於慾念,」她目光隱晦的往阿離臉上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見他疑惑的回視過來,不由揶揄笑笑,「其實,其實這也不算是病,畢竟對著心愛之人若是沒了半分慾念,那倒是有毛病了。」
阿離聽母親這麼說,當下便知道這事問不出答案了。他在離母那小院裡逗留了一天,晚上才回去。
院裡下人變動,最明顯的就是早上伺候阿離起床的那兩個人換了張面孔。阿離疑惑的抬眸看去,下人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主動開口解釋,「回主君,主子將他們幾人送去了二少那裡,說是贈禮。」
「……」阿離默默的替蕭數默哀了一把,攤上這麼個不講究的嫡姐,也是她的不幸。
蕭言今日一天都在外頭,蕭家是做瓷器生意的,對於生意場上的事情蕭言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她怕蕭母看出異常,硬生生裝作什麼都不懂卻又好學的樣子。
蕭言晚上吃了酒回來,身上酒氣微醺,她剛進門阿離就聞到了味道,卻沒抬眸看她。
兩人成親後的關係還不如成親前呢。
成親前阿離跟她針鋒相對,成親後阿離待她心如止水。
蕭言悠悠的走到阿離面前,他坐在桌子旁看醫書,蕭言半蹲在他身邊抬眸看他,嘴角勾了笑,朝他伸手。
阿離戒備的扭頭盯著她,誰知蕭言卻沒有碰他,而是用右手指尖按著她自己的胸口,隨即左手握拳伸出大拇指——
阿離微怔,眸光晃動,呼吸凝滯,他攥緊手裡的書冊,心裡有個預感。
果真,就見蕭言接著剛才的動作,右手手心向下,順著左手大拇指滑過,隨後右手食指中指併攏輕柔的指向他。
蕭言眸光溫柔,將自己不太連貫的動作又跟阿離比劃了一遍,他不開口,她就不停。
簡單的三個字,被她笨拙的比劃出來,她眉眼帶笑,更顯侷促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