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景淵催問道。
張清寧這才開口,賠笑著說,“老大,您這是貴人多忘事。這不是影衛閣主管慕遲嗎?您忘記啦,您還是皇子的時候差點殺了他呢,幸好被王爺攔住了。”
初景淵的大腦轟地一聲響,張清寧的話就像是最後一塊拼圖,瞬間將整個事件拼得完整起來。
他瞬間想了起來。
那是一場暴雨,陰暗低沉的天空,寂靜無聲的皇城。
他怒氣沖沖地走來,舉著傘的張清寧慌忙地跟著他的腳步。
一個黑色的身影跪在殿前,高大的男人垂著頭,暴雨打濕了他的髮髻和深色勁裝。雨滴順著他的側臉流淌而下,男人仿若不知初景淵站在他的面前,他跪在那裡,睫毛低垂,仿佛一尊雕像。
初景淵怒到極致,便是壓抑在眼底的恐怖平靜。
“你怎麼敢這樣做?你只是一個低賤的下人而已。”初景淵的胸口起伏著,遠沒有聲音的平靜,他目光可怕地注視著慕遲,喃喃道,“你應該被處死。”
雨水順著慕遲低垂的睫毛落下。跪著的影衛保持靜默尊敬的神情,卻動作麻利地解開了自己腰間的寶劍。
他雙手緩緩舉起寶劍,抬過頭頂,卻仍然平靜地垂著頭。
對於初景淵來說,這無疑是無聲的挑釁。
初景淵輕輕呼吸著,在張清寧驚懼的目光中露出氣到極致的笑容。
“好,好。”他朗聲說,可眼神卻逐漸陰鷙狠厲,“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景淵抽出慕遲手中的寶劍,便劃破雨幕向著他砍去,被張清寧緊緊攔住。
“殿下,萬萬不可啊——”
貼身侍衛也上前攔住盛怒的景淵,苦苦勸誡道,“殿下,殺不得啊!”
初景淵被兩人攔住,他只見慕遲仍然跪在雨中,神情緘默安靜,仿佛一切喧囂都和他沒有關係。
初景淵更怒,他只覺得這個影衛只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以為他初景淵不敢動手罷了。
“——你以為你是母妃的人,我就不敢殺你嗎?”在兩人的攔截之中,初景淵怒道。
……
這個事情猶如驚雷般閃過他的腦子,景淵眉毛緊鎖,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