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得個名頭把先皇后直接摁死,她是不會輕易動作的——和草原合謀謀逆就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蕭弄音第一次去清月庵的時候,太后在清月庵的線人就回報過了。
之後她被綁架去,太后也是知道的——只是太后不知蕭弄音是如何脫逃,怎麼就能若無其事的回了宮。
是同意了和先皇后合作被放了回來,還是靠她自己成功逃脫了,太后不能確定。
畢竟蕭家如今是有背叛自己的可能的,總要試試蕭弄音的態度才好。
結果卻叫她發現了另外一件事——蕭弄音與阿櫻之間存在某種她說不出的關聯。
如果阿櫻能死而復生成了拂羽,那拂羽又怎麼會輕易就死去呢,蕭弄音在這之中扮演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蕭弄音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態度,和她身上存在的許多巧合,都在向太后說明一個她不敢信的故事。
池雨被嚇著了,以為太后是被障著了,連忙拍著太后的背問:「娘娘,您去蕭貴妃那裡一趟怎麼了?」
「池雨,哀家問你,人死不能復生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怪力亂神真的不是瞎說。」
池雨呆愣一會兒,忽然苦笑一下:「太后娘娘莫不是真信了那個贗品?雖然言行舉止是都很像。但再像,也不過是清月庵那位偽造出來的啊。」
太后沒接話,池雨以為她是真的糊塗了,急道:「我可是親眼瞧過阿櫻的屍身,試過她的鼻息的。她那套根本沒死的說辭,根本就說不過去!」
「我知道你沒有在這件事上騙我。」太后流淚時悄無聲息:「可阿櫻實際卻還活著。」
池雨只以為太后是被這些日子假阿櫻哄她的那些話哄得心軟了。
「娘娘,先皇后無論如何曾統領後宮,她知道咱們在冷宮的許多事都不足為奇。她告訴假阿櫻,讓那個假貨來矇騙我們再正常不過了!」
太后沉默著,淚止住了,情緒似平靜了下來,只是拿手摩挲著簪子上的紋路:「行了,按咱們從前商量的辦,別叫那個假貨生出懷疑了。明日再叫駙馬進宮一趟,我有事問他。」
「那冷宮這邊呢?蕭家不老實,柔昭儀和蕭貴妃不知扮演的是什麼角色,需不需要派人盯著?」
「把宮裡的蕭家探子清一清算作警告吧,柔昭儀畢竟是知非心尖上的人。」太后頓了頓,繼續道:「至於蕭貴妃,暫時先由著她做事吧。」
「由著她做事?」池雨雖然對蕭弄音也有些好感,但並不覺著因著這些好感就可以對蕭弄音縱容到這個地步。
「對,如果她需要,就幫幫她。」太后見池雨開口想要勸自己,先一步作了個噤聲地手勢:「哀家現在很清醒,不會收回自己說出的話。」
池雨只好閉上了嘴,卻不明白太后怎麼見了蕭弄音一面,態度就變了這麼多。
明明先前還在斟酌,要不要殺雞儆猴,拿兩位宮妃作對蕭家的警示。
原本只是要討論降位幾品的,哪知道太后去了一趟,竟處處維護起蕭貴妃了。
她不敢多問,只是勸了一句:「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奉慈宮了,明日還要早起呢。」
「不了。」太后坐上只能說是整潔的床鋪:「今日哀家安歇在這裡。」
她手上簪子未放下,池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敢再說,只是盡職地坐在了床邊為她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