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府的路上,吳之筱問他道:「趙子寒,你當真沒喝那蝶粉褪嗎?」
趙泠不答話。
吳之筱道:「若你喝了之後便如剛才那般,那這玩意兒也沒什麼用處嘛,若你沒喝,那下次……算了,本官惜命為上,且那蝶粉褪還挺貴的。」
趙泠:「你個小笨蛋。」
吳之筱:「你是小傻子!」
趙泠淡淡看著吳之筱,眼中含笑,道:「我全身上下哪裡讓你覺得小了?」頓了頓,道:「你是貼身感受過的,應當清楚我身體的。」
「我什麼時候……我……」吳之筱著急得面紅耳赤,說道:「就算你那次在文德殿救我,我迷迷糊糊,快要死了,我哪有精力去感受你的身子,你不許污衊我的清白!」
「清白?」趙泠仍舊淡淡道:「吳之筱,你感受的是你夫君的身體,如何算得上是污衊你的清白?」
「你今晚不許到我屋裡來,不許!!!」
吳之筱辯駁不過就炸毛,氣鼓鼓的,頭也不回地走了,一邊跺腳一邊走。
是真的氣著了。
第96章 96 .趙知州可辟邪
新歲間的一日清晨,吳之筱吃了飯,餵過院中雀鳥,和小貓戲耍過後,閒來無事,圍著燒得火紅的炭火盆,取墨拈筆,鋪紙鎮角,低頭伏案,細細地描畫著什麼。
前些日子她央著阿姊再給她新制一個良人枕,因過了年後要回盛都,故而阿姊手邊事情忙,讓她自己做。
她只好自食其力了。
前些日子才下過一場雨夾雪,窗外現在乾乾淨淨,路過窗前的風也清澈無塵。這雨夾雪凍傷了後院種的幾畦菜地,下人們大多都在後院整飭菜園子,屋外清淨得無聲。
月窗下,四足方桌前,吳之筱攏著一件羊絨大氅,長發及地,不曾梳篦,綢緞一般傾斜而下,在淡淡的書燈光亮之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風過時,吹亂的長髮擦過紙面,發出輕輕的沙沙聲,與毛筆落筆於紙面時的聲音一樣,一時分辨不清。
墨香,筆潤,紙柔,天氣尚好。
「三娘子,你這畫的是什麼啊?」墜珠捧著一大竹籃的柿餅走進來,擱在月窗下的矮几上,到到屋角洗了手便走到桌前,一面擦手一面看著那紙上的畫道:「看著怎的像是一張人臉?」
「好看嗎?」吳之筱抬起頭,笑著問她。
「好看是好看,可這……是誰啊?」墜珠端看許久,一時看不出來是誰,皺眉道:「乍一看像是趙知州,可眉眼間卻很柔和,十分不像趙知州平日的模樣,越看越不像。」話畢,墜珠走到她裡屋拿出一面銅鏡與象牙密梳來,再走到吳之筱身後,替她將長發梳起。
吳之筱偏過臉問她:「若我把這個繡到我的良人枕上去,你覺得如何?」
墜珠疑惑道:「三娘子為何要把一個和趙知州相似的人繡到良人枕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