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前言不搭後語。
「但是……但是他知道了我的秘密。他可憐我……他說我想岔了……他……」邊寒忽然古怪地停了下來,聲音微微發哽,孟玉驚愕地看著他眼中浮現淚光,不明顯,但晃動著,「他真好……他對我很好……他知道我愛你,你愛我,他還可憐我,他說只要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恢復正常……他……他……」
他的喉結艱難地動了動,忽然又笑道:「可是他錯了,我不需要恢復。他不知道,其實你也愛我的,你一定是愛我的。我對他……我對他……」
把孟玉的手貼在臉頰摩挲,邊寒低聲發出沉沉的笑聲。可他一邊笑,那雙瘋狂的眼睛裡卻流下了淚。狂喜與悲傷撕裂了他的情緒,在他臉上呈現出古怪的分裂感:他的嘴巴發出笑聲,眼睛卻在哭。
「他說我這是嚴重的戀愛幻想,戀愛幻想是不正常的,它會讓我發瘋。」邊寒喃喃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戀愛幻想,但我們之間的秘密和愛情都是真的,對不對?」
他急切地需要孟玉的肯定,發現孟玉只是呆呆聽著,一言不發,邊寒忽然狂躁起來:「回答我!對不對!我沒有戀愛幻想!我沒有!我沒瘋!」
孟玉觸碰地板的手掌沒有察覺到震動。上樓的人停下了腳步。
沙貓趴在樓梯上,扭頭看著謝子京,困惑地張了張嘴。
謝子京呆呆地站在樓梯上,被所聽到的邊寒的話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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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廢屋之外的街道上,巴巴里獅還在玩弄著腳底的蛇。雷遲等人越過空洞,從樓上和樓下兩個方位向廢屋接近。他看到了那條一直在巴巴里獅爪下翻滾的眼鏡王蛇,回頭問小劉:「為什麼這條蛇不立刻消失?邊寒可以驅使它,對吧?」
「『海域』異常的哨兵和嚮導對自己精神體的控制能力是比較差的。」小劉解釋,「精神體是精神世界的具象化,如果精神世界已經異常,連哨兵和嚮導本身都沒辦法讓它恢復正常,他們怎麼可能順利驅使精神體。有時候精神體會特別容易被激怒,常常會因為某些不足一提的原因而躥出來攻擊人,有時候就會變成獨立意識很強的東西,哨兵和嚮導可能都沒法理解它們的行為,它們不太受主人的控制。」
「對自己精神世界控制力不足,就會變得很難跟精神體溝通?」雷遲想了想,問。
小劉點點頭:「其實不僅是異常,有些時候,比如人極端疲憊,極端激動,極端憤怒,這些情況下精神體都是很容易傷害別人的,就是因為主人沒法順利地跟平常一樣控制它們。」
兩人說話間,街道中忽然炸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獅吼!
這聲狂怒的吼叫,瞬間震動了這條街道上所有的精神體。幾乎就在瞬間,蒼鷹消失了,它帶領的鳥群也消失了。刑偵科眾人釋放出的精神體一個接一個地化作白色霧氣,一時間竟然無法再次釋放。
「我的天!」白小園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出來,「怎麼回事!獅子瘋了嗎!你那邊的小貓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