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寒和夏春等人都記得,以前這位英俊的男孩是很少出門的。他總是跟週遊呆在房間裡,週遊教他認字讀書學電腦,他會用抹布把週遊的輪椅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有時候兩個人會親昵地趴在二樓唯一的窗台上,看被雜亂電線和樓宇切割開的天空,或者看一場雪,大聲跟雪裡走過的人打招呼。
週遊不在了之後,那個男孩開始頻繁出沒於王都區之中。
他自稱週遊,總是在王都區里尋找年輕的嚮導或者哨兵,用漂亮的笑把人勾進窄巷或者路邊昏暗的房子中。
邊寒一直以為週遊在通過出賣身體的方式掙錢,王都區里這樣的人太多了。但自從他被週遊拉進巷中之後,他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週遊沒有跟自己選中的哨兵或者嚮導做.愛。邊寒拒絕他的時候,週遊還大聲笑了出來。
「我不是想做.愛。」週遊把他推到牆上,瘦削的身體幾乎完全緊貼著邊寒,手指在邊寒的太陽穴旁虛點了兩下,「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海域』,可以嗎?」
他似乎在哀求,眼裡盛著可憐兮兮的懇切:「我會回報你的。」
邊寒冷漠地看著他:「我對你沒有興趣。」
週遊又笑了:「不……哎呀,我的回報是在你『海域』里完成的。」
邊寒警惕起來:「你要做什麼?」
週遊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你就給我五分鐘吧?」
五分鐘,不值一提的五分鐘。邊寒忖度著他的提議:自己是哨兵,是比嚮導更強大和有力的哨兵。他不可能傷害自己。
「……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嚮導會給哨兵帶來怎樣的影響。」邊寒抱住了自己的頭,「我允許他進入我的『海域』,就五分鐘。……他在這五分鐘裡,給我帶來了一場非常恐怖的風暴……不是痛苦,是極其強烈的快感……我從沒有嘗試過的愉悅和興奮……」
短暫的五分鐘過後,週遊立刻離開了邊寒的「海域」。邊寒無法站立,他被遠勝於生理快感的爽快和愉悅擊倒了,甚至無法支撐自己,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茫茫然地喘氣。身體沒有任何異狀,不出汗,也不覺得難受,但那場地動帶來的餘震仍舊震動著他的「海域」,他看到週遊起身離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我還可以進去嗎?」週遊有用懇求一般的語氣問,但這一次,他多加了一點點條件,「十分鐘,行嗎?會有一點點不舒服,你可以忍受嗎?」
邊寒沒能扛住這種誘惑。他又一次點了頭。
「……當年在王都區發生的哨兵嚮導動亂,和週遊有關係。」邊寒說,「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看到有一隻北極狐精神體一直在搖動大鐘。我說不知道那是誰的精神體……但我現在記起來了。」
他看著雷遲。
「他是週遊的朋友……或者跟週遊可能有更親密的關係。一個哨兵,動亂之後不久就失蹤了,後來被發現死在廢屋裡。這樣的人很多……我是說跟週遊可能有親密關係的人。他們很依賴週遊,因為週遊的能力。他們宣稱自己愛週遊,但是我……不認為週遊對他們感興趣。」
雷遲看著他:「週遊當時對你感興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