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京仍舊看著他, 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似的。
秦戈沒話找話說:「雷遲去得可真久。」
謝子京:「他跟白小園真的在一塊了?」
秦戈:「我不知道, 看不出來。」
謝子京:「不像啊。」
秦戈覺得有點兒好笑:「你知道?你這麼熟悉他們倆?」
謝子京這時候轉過頭來了:「我不熟悉他倆,那我們呢?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哨兵問得很直接, 秦戈無法迴避, 連忙又喝了一口啤酒, 被嗆得連連咳嗽。
謝子京又補充一句:「我覺得你跟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小記事本還揣在褲兜里,拉鏈拉上了,它很安全,絕不會掉出來。謝子京心想, 自己挺壞的。他一切都知道, 可還是要這樣問。
讓秦戈窘迫, 他有些難過,但是又有些興奮。
他是為我而窘迫的。秦戈給出的每一個反應都讓記憶還模糊不清的他仿佛找到了與世界連接的根源和憑據。他需要更切實的東西來證明感情。那一定不是記載在記事本上的詞句,也不是他正在緩慢恢復的記憶。謝子京說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麼,但是他想知道,當日自己在記事本上寫下「我愛秦戈」的時候,心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秦戈放下了空的啤酒罐。「我們以前是挺好的朋友。」他沒有看謝子京, 而是盯著外頭的燈火,「就這樣。」
謝子京想從他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但秦戈不看他,他找不出漏洞。
兩人悶不吭聲,直到喝完了酒才想起不見人影的雷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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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遲借著接電話的機會,讓謝子京和秦戈得到了一次獨處。他完美地遵照白小園的意思安排了這一切,得到白小園的一句「還不錯」。
第二日,他和秦戈、謝子京分頭行動,一個去市里危機辦的刑偵科參與案件調查的會議,另外兩位則跟謝蔚然會合,回到村子裡去找姜永。
秦戈告訴謝子京,想要找姜永,最好是先找到海童。海童跟姜永認識多年,他稱呼姜永為「阿公」,這是爺爺的意思。謝蔚然熟悉村里特殊人類的情況,自然也知道姜永的一些事情。
「姜永是哨兵,大概十年前來到我們這裡的。」謝蔚然說,「接管的時候檔案上說他有很嚴重的精神障礙,但是我們實際接觸之後,一開始完全沒發現明顯的問題。後來有一次晚上去拜訪姜永,才看到他在自言自語。」
姜永有非常嚴重的幻覺和情緒障礙。他的個人情緒似乎受到一個神秘人的控制,白天的時候神秘人藏在他身體裡,而到了夜間,神秘人離體而出,姜永得到了和他對話的機會,會把自己這一天裡發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神秘人。有時候得到讚揚,有時候會被嚴厲地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