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既不是只許你一人姓祝,也不是只許我一人名歌,那麼名字里有祝有歌不是很常見的麼。」
祝政自顧自說道:「將軍迴避,我便當做是心虛了。」
常歌不耐煩地揮揮手:「隨便。」
祝如歌急急的聲音自院中傳來:「將軍,卜將軍被人捆了丟在院子裡。」
「什麼?」常歌下意識脫口而出。他還沒見過能把這個狠人捆起來的人,除非……
常歌奇怪地看了祝政一眼:「是你麼?」
祝政引了常歌方才的話回應道:「先生今天,『教你一招:聲東擊西』。」
常歌煩悶地看了他一眼,踹了門便往院子去了。
祝政坐在側榻上,定定然整了整衣衫,頗有些開心地踱步走了出去。
******
巴東。
大江破開雪山高原,奔騰而下,環抱益州重巒。江水滔滔如萬馬齊頭,逝者如斯[1]、大江自流。
這條波瀾壯闊的長河流經益州後卻轉了性子。至巴東,九曲連環將川江[2]繞出幾分柔情。河谷之間時不時的幾聲鳥叫,更顯得山河清幽。
巴東的山上蒼蒼的儘是巴東木蓮、山松銀杏。層林陰翳、山蔥峰幽,映的寬闊江面一片碧玉。
幾艘黑色連船化開靜謐的江面,順流而下。
這是益州送往建平郡利川軍營的輜重。
船上無人,以厚重黑色幕布遮掩著船上物品。從黑色幕布輪廓來看應是堆放著木箱、麻袋等物。
待這連船行駛至一江面溯回之處,霎時一片片帶火弓箭破林而出,俱中連船。
黑色連船上登時滿插火箭,一部分被黑色幕布擋了,一部分射上船舷,倏忽便燒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火箭接連從江兩邊的林中射出,遠看好似一片烈火鳥群,盡數撲向連船之上。
黑色幕布只能抵擋一時。當連船上遍插弓箭之時,終而抵擋不住火焰,數片幕布被跳動火苗迅速撕裂、蜷曲,終而化作灰燼。
張知隱伏在林中,他未著盔甲,一身綠衣打扮,頭上盡數扎滿木蓮枝和蘆葦,就連身上也以樹枝做了蓑衣,身後伏了一片類似隱匿打扮之人。
他在等待機會。
就像這些射箭之人等了許久,終於等來了順流的西南風。
輜重連船快要駛出這片溯回之地了,沿著彎曲的江水換了方向。方才射出火箭的樹林,窸窸窣窣開始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