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隱朝身後輕輕打出一個手勢,一位全身布滿樹枝的士兵立即學了一聲惟妙惟肖的鳥叫。而對岸的林中,也回了幾聲鳥叫。
張知隱聽這信號,縱身一躍,帶著身後偽裝好的輕兵,直奔樹林而去。
荊州軍弓兵驟然被伏擊,卻如早預料到一般,毫不吃驚,甚至還有不少普通步兵混入其中,配著刀槍、兩相廝殺。
張知隱記著此前丑將軍的教誨,藉助林石之勢,匿於林中。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疲我追[3]。如此幾番下來,荊州軍從未見過如此詭魅糾纏之軍,士氣大衰。
張知隱藉此機會,一舉殲滅這波偷襲益州輜重的荊州軍。
戰後,張知隱清理完戰場,和對岸分隊匯合。對岸的情況同自己這邊相差不大,三千軍士全殲滅。
陸路格子河石林軍報也呈遞而來,遇險、但無損。荊州軍用了塗了火油的箭偷襲輜重小車,卻並未燃火。一場惡戰,揪出兩千荊州軍。
只塗油、不燃火,這是警告。
張知隱心中隱隱覺得不妥……自己這方三千、對岸三千、陸路兩千,兩側加起來也不過八千軍士。算上潰逃的、僥倖存活的,至多九千或一萬軍士,同之前丑將軍預估的兩萬左右少了一半不止。
他神色一動:「不好,丑將軍有難!」
張知隱立即將現下軍報以極小之字寫在一片木篾之上。寫完之後,順手接過副手遞來的信鴿,將木篾放入信鴿腳旁信筒,之後揚手將它放飛。
作者有話要說:[1]:《論語·子罕》: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2]:川江:長江上游段稱呼
[3]:毛|爺|爺|游|擊|戰十六字真決
☆、圍困
丑將軍邁著急急的步子,從書齋幾步路便走到了建平太守府合院。
卜醒被人五花大綁丟在地上,看他摔的方向,應是直接自屋頂丟下的。他正發著脾氣,四周的盆景都被他踹了個遍,一院子的矮松、山石、泥土。直蹬的祝如歌都沒法近他身。
丑將軍見狀立即上前為他鬆綁,邊問道:「還有能將鎮北將軍捆了的人?」
卜醒被鬆綁,只覺得腿腳力氣有所恢復,但上臂仍虛虛的沒什麼氣力。他簡短說:「此事不對。」
丑將軍抽了他腰間的酒壺,聞了聞,說:「果然。」
卜醒神色一動:「酒也有問題?」
丑將軍點了點頭,說:「味道和我那壺不太一樣,但不知是何處有異。」
他將卜醒扶了起來,問:「什麼是『也』有問題?你不是因為酒麼?」
卜醒擺擺手:「我是去『擊西』的,還喝什麼酒。只是有人不願我出城,伏在主街上一處隱秘之處,跳出來便要攔我。我見勢不妙,攔住這群人,讓驚風先行報信。這群人打我不過,一陣古怪甜香將我勁力全失,這才被人五花大綁捆了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