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頓了頓,不情不願地從楚闌舟懷裡走了下去。
沒了懷裡的重物阻礙,楚闌舟執起筆,打算繪完符籙。
可她並沒有如願。
冷香縈滿鼻尖,楚闌舟只察覺到身後氣息不斷加深,宴仙君的髮絲垂落她的耳畔,激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楚闌舟瞪大了眼睛,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堵住了唇。
硃砂筆重重落在案前,筆尖硃砂暈出,染紅了上好的黃紙。
又費一張符。
這一沓黃紙需要三枚低等靈石才能買到,但這屬於掌門私用,不在乾明派的報銷範圍內,可以說服玉迎蹊報帳時把它一併報上去……
心裡的念頭只轉了一個來回就被宴君安的動作打斷。
宴仙君皺著眉,他做了太多年的念虛宗仙君,此時也打扮得潔淨雅致,不染半點凡塵。
哪怕是在做這種事情,他的眉頭輕輕皺著,表情肅穆淡定,不像是在案前親吻楚闌舟,倒像是在他那劍閣與人講經論道。
可楚闌舟卻能讀懂他此時的真實情緒。
楚闌舟眼眸帶笑,盯著宴君安藏在髮絲之後的紅透了的耳尖。
這表明仙君如今很羞澀,而且就快受不住了。
果然不出楚闌舟所料,耳畔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閉眼。」
楚闌舟勾了勾唇角,甚至將眼睛瞪大了些。
可她註定不能如願再看到宴仙君的臉,因為伴隨那聲嘆氣之後,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那隻手小心翼翼,卻又不由分說地攏上了她的眼睛。
正如楚闌舟了解宴君安那般,宴君安也最了解楚闌舟。
要是能聽他的話,那楚闌舟就不是楚闌舟了。
正如此時,哪怕被遮蔽了雙眸,宴君安依舊能夠感受到楚闌舟的睫羽如同蝴蝶般在他的手心震顫著,宴君安幾乎不用去想腦中就自然而然浮現出了楚闌舟的表情。
那雙眼眸現在一定藏著狡黠的笑意,像狐狸,或者像一隻貓。
一隻軟軟的,耳朵溜圓的小狸花貓。她的身量太小,剛好夠被他攏在手心裡,藏起來,藏到無人能知曉的角落裡。
陰暗的心思早就在一年年的等待里萌生出了可怕的參天大樹,可宴君安知曉,這並非楚闌舟所願。
於是,宴仙君只能按耐住所有妄念,憂心忡忡地在楚闌舟的唇上淺淺落下一吻。
「闌舟,我只是擔憂。」
「擔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