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宇摸不准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氣話,默默地把毛巾接過去,埋頭擦乾了頭髮。
他大概是餓了,一碗麵很快就見了底。殊塵把自己手邊的這碗也推了過去。吳飛宇看著她遲疑道:「你不吃嗎?」
殊塵繼續微笑。
吳飛宇繼續埋頭吃麵,第二碗吃了一半,才想起了什麼,訕訕地問道:「塵塵,你剛才不是說你餓了嗎,你怎麼不吃……」
殊塵:「我對魚蝦過敏。」
吳飛宇,點了兩碗海鮮拉麵。他看著面碗沉默了。
殊塵見他不說話,繼續說道:「我準備搬家。」
吳飛宇問道:「為什麼?你現在住的地方不好嗎?」
殊塵說:「是不怎麼好,門衛經常會放沒有門卡的人進小區,你覺得這樣安全嗎?」
吳飛宇怔了怔。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就是沒有門卡而能進小區的人,之一……
「你這是什麼意思?」吳飛宇的臉色不太好看,「要不是你不給我門卡,我用得著去求門衛嗎?」
「你的意思,這是我的錯?」殊塵依舊保持著微笑,「我只是租客,而不是業主,業主按照租房人數給我門卡,我又能怎麼辦呢?」她停頓了一下,「或者,你買一套房子給我住,這樣你肯定會有門卡,怎麼樣?」
吳飛宇看著她,像看著一個陌生人:「塵塵,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切事物都是要變化發展的。」殊塵說,「比如我上個月借給你兩千塊,我這個月就不得不少用了幾次面膜,你看我的臉,是不是沒有上個月那麼漂亮了?」
「我又沒說不還給你!」吳飛宇忽然被提到欠帳,感覺有點沒面子。
「我又沒說要你馬上還。」殊塵淡定地說。
吳飛宇臉色漲紅:「那你是什麼意思?」
殊塵莫名其妙:「我有什麼意思?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你的眼裡只有錢嗎?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吳飛宇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殊塵。殊塵嫌棄地轉開了視線——這種死亡視角,即便是貌如天神,大概也不會很美麗的,更何況是吳飛宇呢。
吳飛宇卻以為她自知理虧了,提高了聲音:「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就是嫌我窮嗎?」
殊塵往四周看了看:現在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店裡人不多,他們這個角落,更是只有他們一桌。服務員也都站得很遠,似乎還沒有注意到有個人開始發瘋了。她又看了看頭頂:這邊似乎是攝像頭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