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驛是在聽到消息之後趕過來的, 來到醫院的時候時顏已經性命垂危, 鍾驛守在時顏的手術室外守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最終等來了時顏死亡的消息。
「準確的說, 時顏少將的狀況很奇怪。」費峻這麼提了句,不過很快又說道:「算了,這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
「什麼狀況?」時顏不肯放過這個打聽的機會,接著問道:「為什麼說奇怪?」
費峻猶豫了下才說:「雖然醫院的專家們都認為時顏少將已經死了,時顏少將也的確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但他的身體卻沒有變化。」
時顏問道:「沒有變化?」他無法理解費峻的意思。
費峻又解釋道:「普通人沒了心跳和呼吸,不就該是身體冰涼僵硬嗎,但時顏少將不是這樣,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和活著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就好像是身體被某種力量給保護起來了,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但身體卻不會腐壞變化。」
時顏沉默了下來。
費峻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又補充了句:「主星的專家們也看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星盟里還從來沒有被醫院宣布死亡之後還能夠活過來的先例。時顏少將的確是死了,我們都猜測那或許是里駭族搞出來的新把戲,畢竟他們連穿越時空這種事情都能夠做到。」
從別人的口中聽到自己的死訊,對時顏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不過在來到這個時空以來,他已經習慣了用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自己身上的事情,倒沒有什麼太難接受的。他只是在聽完費峻的話之後,隨著又問了句:「鍾元帥他是什麼反應?」
費峻說:「就算是元帥,該承認的還是得承認,時顏少將已經回不來了,元帥他……」
「嗯?」時顏見他欲言又止,於是主動又問了句。
費峻說:「元帥他替時顏少將辦了葬禮,但是卻沒有安葬,他把時顏少將帶了回去,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那遺體被安置在了哪裡。」
時顏沒有出聲,他只是覺得眼前的事情有些好笑。
他和鍾驛究竟算什麼,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少年時期曾經無比親密,後來反目成仇,到後來他們明面上確定關係結婚住在一起,然而背地裡卻真正做到了像陌生人那樣毫無往來,他以為那些不管是少年時的心動還是後來的仇恨都已經漸漸被時間磨平了,至少在表面上已經不再能影響他們的行為和判斷,但事實上卻好像並不是那樣。
到頭來在他「死去」之後,鍾驛竟然為他做過那樣的事情。
可那又能代表什麼呢?
「元帥和時顏少將已經不是伴侶關係了,照理說元帥不該把遺體帶走。」時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