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奇拉於風中凌亂了。
翌日,陽光透過木屋中二樓的玻璃窗投射了進來,金燦燦的光彩鋪灑在地面之上,將那黑色泥地石照射的鋥亮,反射著耀眼的光。
就是這種光,讓兩隻嗜睡的蟲族完全睡不好了。其實照理說,按照平日裡的習慣,布蘭德應該是任誰來叫他都是叫不醒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來叫他的一直是斐拉,所以以斐拉那種……情/色的叫醒方式除了讓布蘭德落入溫柔鄉更加想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而這次,他是處於危險之中,哪能完全睡死過去,於是,在陽光照射進房屋的第一刻,他的眼睛,便倏地睜開了。
所以,當他將那已經幹得差不多的衣服全部套上的時候,駭奇拉才剛剛醒來。
布蘭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臉色如常,逆著陽光的時候,那拉長的影子將駭奇拉完全籠罩了起來,那種威懾般的氣勢令駭奇拉通體生寒,惹得他靛青色的眼眸都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布蘭德已經系好了自己的冠玉腰帶,他那睥睨眾生般的眼神平靜無波,好似在穿透了年華之後,亘古不變。
沉靜如秋水的眸子俯視著剛剛半坐起來的駭奇拉,輕柔道:「走吧,最後一日了。」
**
已經是最後的時刻,所以那溫馨的表象就好似突然被撕裂出來了一個叫做真實的口子,囂張跋扈的氣氛在昨日的壓制之後早已躍躍欲試。
兩隻蟲族一改昨日一邊行走一邊談天說地的情況,全程都閉嘴不談,在外頭的那些蟲族即便是透著屏幕也覺得感受到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其實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畢竟是攸關下一任國皇的大事,兩位皇子怎麼可能不在意。
而布蘭德,雖然自甦醒以往從來沒有顯露出爭奪太子之位的想法,但坐在外面觀戰的洛斯特卻是明白,布蘭德的從內心深處就渴求著權利與地位,並且為此可以付出全部。
想起從前布蘭德為了太子之位而所做的一系列事情,他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洛斯特從心底深處對布蘭德感到恐懼,因為布蘭德是那種只要有阻礙他的道路的東西出現就必定會全部殲滅的類型,他甚至曾經想過——他到底有沒有心。
答案,永遠是沒有。
他緊緊抓著手邊的沙發布料,忍耐著那從屏幕內的布蘭德所釋放的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