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中華一嘆氣,正打算開口,卻見正上方坐著的張敏靜突然發出了冗長的一聲嘆息,說道,「都是造孽啊——!」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就轉到了張敏靜的身上去。
張敏靜面無表情,可她早年當老師久,沒什麼表情的時候,一向更顯得有威嚴。只見張敏靜說道,「張先生,你是怎麼確定的,寶丫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的?」
「是手鍊。」張格文一愣,之後便如實相告,除此之外,想了想,為了增加可信度,還說道,「還有寶丫跟她親生母親的照片……她們兩個小的時候,實在是太像了,如出一轍的漂亮乾淨。」
張敏靜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三媳婦,我知道你心裡不捨得……也想問為什麼會是寶丫。今天,我就來告訴你,為什麼是寶丫,而不是鳳丫。」
陳曉白聽見這話,默默的抬起了頭。
「當時撿到寶丫的時候,那個襁褓裡面,除了一百塊錢之外,還有一串,就是張老爺子剛才說的手鍊。」張敏靜說,「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張字條。」
說著,張敏靜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已經相當的古舊,整個頁面都已經開始泛黃了的紙張。
上面僅有兩個字體娟秀的文字:萬幸。
「當時你們都只以為,這字兒上,只有寶丫的名字。可其實,這只是我姐姐重新寫的另外一張打字——除了這一張之外,還有一張紙,上面寫的,是寶丫的身世,以及,她為什麼會被丟掉的原因。」張敏靜垂著眼,將另外一張展開口差不多有成年人巴掌那麼大的紙張,鋪開在了眾人面前。
她左右環視了一圈,交給了張格文。
張格文戴著眼鏡,幾乎是一絲不苟的在看,生怕漏下任何一個文字。
萬中華和陳曉白搬著凳子趕忙湊了過去,也跟著一起看。僅僅是看到了一半,陳曉白就已經捂住了嘴巴,跌坐在了椅子上。
萬中華和張格文強撐著將全部的內容看完,陳曉白努力的緩過了勁兒,一邊拼命地擦著眼淚,一邊將全部的文字給看完了。
半晌,她將手上的紙一丟,捂著臉痛哭道,「居然是因為這樣——千汐姐到底哪裡得罪玉雅姐了,她要這麼害她!還口口聲聲說是要為了千汐姐好!千汐姐那時候沒了嚴哥,再失去這個孩子,那就是要了她的命啊——玉雅姐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陳曉白想不明白。
那張信箋上的字體,確確實實的是方玉雅的字跡。
或者說,是方玉雅臨摹了秦千汐許多年後,幾乎和秦千汐的字跡如出一轍的樣式。
一橫一數,一撇一划她不知道看過多少遍,才能一眼就認出來。
尤其是在寫「的」這個字的時候,白字上面的一撇,她也跟著秦千汐一起,是用的『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