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機向他舉起茶杯:「祝你成功。」
正經事談完,夢先生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辭,絲毫沒有與秦天機敘舊的意思。
秦天機似也習慣了他的冷淡,半句挽留的話都沒說,目送他離開。
秦方拍打著衣服上的塵土,瞥見自家老父親看他「好友」的眼神不對,便以一種八卦的口吻問道:「老頭子,你對人家有想法?」
秦天機眉睫一垂,旋即笑眯眯地踹了他一腳:「滾吧,滾出仙冢找你的離繁去,我要清靜清靜。」
秦方拂去衣擺上的鞋印,聳聳肩,背著手走向大門。
走出幾步後,他聽見背後傳來秦天機冰冷的嗓音:
「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我害了他徒兒一命,他殺過我一回罷了。」
秦方平地絆了個趔趄。
他滿心愕然——鬧到這份上,這兩人居然還能繼續做朋友?
……
七日後,雲不意四人從寧州回到洛安城,一路上馬車、水路輪換,沿途還買了不少土特產,堆滿了近十輛馬車三艘船,那叫個花錢如流水。
秦方出門留給他們的幾萬兩,他們這一趟就花了個精光。
正因如此,和來時的倉促急迫相比,他們回程時就像旅行一樣輕鬆自在。
「啊——終於回來了!」
一回到家,秦離繁便撲進房間,在床上打了個滾,攤成大字型。
雲不意惦記著冷天道的傷,先將人安置到客房休息,讓侍從去找大夫,才回房中找秦離繁,見他在床榻間懶散地蛄蛹,笑著搖了搖頭。
「躺一會兒就去沐浴洗塵,看看你身上,一身的灰。」雲不意坐在桌邊提醒道。
桌上放著他和秦離繁喜歡的清茶和糕點,是侍從們在他們回來之後臨時備下的。他拈起一塊嘗嘗味道,一如既往的軟糯清甜。
秦離繁翻身坐起,朝雲不意伸手,雲不意頭也不回地遞了一塊點心過去。
他啃著點心說:「趁阿爹不在家,阿意,今晚我想去一個以前阿爹不讓我去的地方。」
「去哪兒?」雲不意問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賭坊。」
「噗——」
雲不意毫無形象地一口茶噴在桌上,目瞪口呆,手指顫巍巍指向秦離繁:「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裡?」
秦離繁眨了眨清亮的圓眼睛,好像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驚訝:「賭坊啊。」
雲不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就差沒拍桌而起,問他到底是怎麼學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