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繁啊,一賭毀三代,就算你想把秦家家業敗光,咱們也可以用更恰當合理的方式啊!」雲不意氣得都有些口不擇言了。
秦離繁撓撓臉:「阿意你別激動,我不是去賭錢,我是去找人。」
聞言,雲不意的火氣消了一點:「找什麼人?」
「我阿爹的朋友,一個十賭九輸的賭鬼。」秦離繁一本正經,「我只在小時候見過他一次,不過阿爹說,如果要找他,去城裡最大的賭場,找輸得最慘的那個人就對了。」
雲不意拍著胸口順了順氣:「那我陪你去吧。對了,你找他做什麼?」
「阿意。」秦離繁冷不丁湊到他跟前,「你是不是很擔心冷先生的傷?」
雲不意一愣,想了想,沉著臉點頭。
「他的傷來自天罰,尋常郎中治不好,若是放著不管,雖然也能慢慢恢復,但肯定會留下暗傷。」他嘆了口氣,「說起來,堅持殺林葳的人是我,他是為了替我擋災,才搶在我之前捅了林葳一刀,兩道天雷他也為我擋了一道,我自然擔心。」
「唔。」秦離繁捧著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說:「初見冷先生,我以為他是個冷冰冰的人,沒想到他人還挺好的。」
雲不意心念微動:「你覺得他人好?」
「嗯吶。」秦離繁用力點頭,「尤其對你特別好,明明林葳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依然陪著你忙上忙下跑東跑西的。你沒有感覺到嗎?」
「……有一點吧。」
本來只是心裡隱秘的念頭,被秦離繁直白地一戳破,雲不意莫名有些彆扭和窘迫,掩飾似的往嘴裡連塞兩塊糕點。
秦離繁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抿嘴笑得意味深長,但也沒有調侃,而是轉回正題:「我阿爹那位朋友雖然賭運不佳,卻是個修行者,還是個醫術精湛的大夫。讓他幫冷先生看看,說不定他有辦法治好冷先生的傷。」
「……」
雲不意伸手捂住秦離繁的臉蛋,揉麵團似的搓了搓。
「離繁,多謝你啊!」
秦離繁的嘴巴被他揉搓得鼓起,說話也口齒不清:「不用謝,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
是夜,冷天道喝過大夫開的止疼藥,正倚在床頭研究棋譜,一隻毛爪子便突然推開了他的房門。
夜風吹得燭光一陣晃動,玉蘅落踱進暖黃的光芒,輕盈跳上床沿,尾巴一卷,趴了下來。
「阿意讓你看著我?」
冷天道的長睫微微掀起,燭火掃進他幽黑的眼底,仿佛映入寒潭的月影。
玉蘅落點點下巴:「他和離繁有事出門,托我盯著你喝藥休息——」
他的目光掃過桌子上的空碗,接著說:「他讓你早點睡。」
冷天道笑了笑:「好,我看完這篇棋譜就睡。對了,你可知道他們去辦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