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運動員是一點姿勢都不會擺,或站或坐,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攝影師一會兒要他們冷峻,一會兒要他們開朗,一會兒要他們看著一臉霸氣,一會兒又要他們表現憂鬱。像喬雲這樣生來坐不住的人,可真是夠難為他的,一整個下午都耗在相機鏡頭前,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白白浪費了他們難能可貴的自由活動時間,算什麼名堂。
他們一群人,賽場上都氣場滿滿,萬人擁戴,現在被幾個相機鏡頭就打回原形,一個個都乖得和小學生似的。等到被折騰完,天色都漸黑了,原本還想和尹壯壯晚上去吃頓火鍋的心思也沒了,心裡已經怨得不行了,在雜誌攝影棚附近的餐館湊合吃了一頓,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世錦賽日益臨近,隊裡對男隊的人員又重新進行組織,人員一旦調動,寢室安排也會緊接著做相應更改,喬雲原本就嫌房間太小,趁著這個機會和隊裡要了隔壁一間雙人房,陳棟算了算人數,又看其他人也沒反對的意思,就同意了。
當天喬雲就收拾東西陸陸續續搬家,扔了不少平時攢下的不需要的東西,那塊蘇迪曼杯的銀牌這時候被他從床底下重新找出來了。去年奪回蘇杯後,喬雲就發現銀牌不見了,那時候還在納悶,原來是被弄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要是放兩年前,他肯定會把銀牌扔了,因為當時功不成名不就,卯足了勁雪恥,和現在的情況比簡直一天一地、一雲一泥。人就是這樣,心裡有氣,就變得什麼都容不下,被金牌的欲望占滿了,留不下一點點空間給別的,可是一旦當榮譽滿懷的時候,胸懷也就大了起來,此時他看著這塊銀牌只覺得那是一段值得紀念的記憶,他可以把它收藏起來。
喬雲前面抱著,後面背著,總算把東西都運到新房間,收拾停當,人也累了,把雙人房的兩張床並在一起,地方一下寬敞多了。喬雲窩在床上滾了兩圈,中午四仰八叉地團在床上睡了一覺,下午元氣滿滿地繼續訓練,怎一個爽字了得。
其實他們羽球運動員,一年到頭也就只有一半的時間在國內,一個月總有出國比賽的需要,往往一去就至少一個星期。喬雲在新房間還沒爽幾天,又搭飛機去澳門比賽。澳門的公開賽和泰國公開賽挨得緊,他們上半年比賽太多,男隊女隊大家狀態都有點疲憊。
海風找上喬雲,想和他一起同教練說說,去了澳門比賽,要不就別去泰國了,不然實在有點受不了。這想法和喬雲一拍即合,他體質本來就差,連海風這樣從不去隊醫那兒的金剛不壞之身都喊累,更何況是身體動不動就要出狀況的喬雲。
兩個人敲了敲陳棟的門,一前一後進去了。
喬雲進去就直截了當開口:“陳指導,我和海風想跟您商量商量,澳門和泰國的比賽能不能就去一站?湯杯到現在比賽太多了,人也很疲憊,狀態也不好。”
“兩站比賽都是男隊女隊一起報的,打比賽會累這是很正常的事。”陳棟這意思,有點想回絕喬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