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擔憂並不是沒有來由的。
如果是白金耕造還在擔任監督,他可能可以打消理事長的這個決定,然而凡事沒有“如果”。
“我現在只能採取暫時的應急措施不讓這個‘系統’崩塌而已,可是怎麼解決根源,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是你們,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可以做到的。可是,”白金監督臉上寫滿歉意,“抱歉,雖然我應該引導你們,可是卻在這時候逃脫了,說到底……我也是個狡猾的大人……”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呢?
——“並不是這樣的!”
“如果這是我們一定會遇到的事情,我們會一起想辦法解決的。監督你一直相信我們的吧?”
白金監督驚訝地看著她:“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這是給我吃定心丸嗎?”
“啊,不是!那個!”
“啊呀,年輕人的事情我這個老頭子也管不了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白金耕造笑著擺了擺手:“不過嘛,年輕的時候遇到點挫折也是好事。而且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花音想了想,也忍不住笑著點頭。
一定沒事的。
這種自信,與其說是信任自己,不如說——
“我相信他們。”
她啊。
曾經只有黑子一個“朋友”。
和哥哥的關係也在若即若離的邊緣。
可是和他們相遇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對她來說,他們不僅僅只是隊友或者朋友,也是她的「幸運」。
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一直都無懈可擊的他們會在自己眼前分崩離析。
缺乏鍛鍊的人跑了一段路就會感覺到喉嚨里有種鐵鏽般的腥甜氣,如果是平常,花音還會停下腳步調整一下,但此刻卻毫無這個心思。
在青峰常去的那個大橋下,花音果然看到了人。
雨勢不小,穿著藏青色T恤的少年卻像毫無知覺似的坐在河邊的草坪上。
花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黑子,略猶豫了下慢慢走上了濕滑的斜坡草坪。
“青峰君。”
視線驟然被傘遮住,青峰側頭看了眼。
“是你啊,”青峰又把頭轉了回去:“阿哲的話,剛剛回去。”
“嗯。”
只是一瞥她就看到了青峰微紅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