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鼬就站起身,脊背依然是挺直的,他的步伐還是很穩,就這樣平靜地走出門去。
我搞不懂鼬在想什麼。
追逐更好的生活本來是人類的天性,但鼬卻偏偏與這種天性背道而馳,他就是有這種本事,能從萬千世界中找到最困難最累人的活法,只為了他心中堅持的那點東西。
他不斷背負著本不需要他承擔的重量,不斷抗爭著,不斷艱難地走下去。
——仿佛鼬天生就缺少了某些享樂的神經,沒有辦法無憂無慮地生活,他隨時都可以找到一條死路。
我一直知道,鼬不管再怎麼和我玩樂,他心中都是裝著事的。
這大概就是天才的不走尋常路?
說好聽點,是憂國憂民,苦大仇深,以天下為己任,說不好聽的,就是沒事找事,拼命作死。
下課鈴響,我嘆了口氣,拿起書包準備走,鳴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衝出去找一樂拉麵了。
“白痴就是白痴,就算能動動手,他也成不了忍者。”
“卷子次次考零分,他還有臉待在學校。”
“真是給宇智波一族丟臉。”
“聽說宇智波鼬是學校建成以來最天才的學生,怎么弟弟就和他截然相反呢?”
“就是,真想不明白,這種人怎麼是宇智波鼬的弟弟。”
幾個同學在老師走後,就拔高聲音故意在我身邊討論,一邊還斜著眼睛企圖找到我的考卷,未果,還有點悻悻。
真是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當鼬的弟弟,還有比當他弟弟更慘的事嗎?
而且“我怎麼會是鼬的弟弟”這種問題,不能怪我,只能去找族長大人理論了。
我滿臉黑線地走出教室,在心裡感慨現在小孩子的思想,卻沒有想到,一出門,就看見鼬斜靠在牆邊。
陽光透過窗戶洋洋灑灑地照進來,在走廊里投下一道拉長的影子。
他怎麼來了?
我一驚,不說這傢伙怎麼不出任務了,就是他在門口不知等了多久,可能對教室里的動靜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嘰嘰喳喳的風涼話。
鼬一般知道這種事,都會發飆的。
“哥哥?”我走到鼬身邊,拉了拉他的手。
鼬像是剛剛回過神來,對我露出笑容,一邊握住我的手說:“佐助,走吧。”
還好沒聽見。
我悄悄鬆了口氣,乖乖跟著鼬踏上回家的路。
鼬有點不正常,這時候就連我都不敢刺激他。
一路上我偷偷觀察著鼬,他眼中滿是疲憊,眉梢被壓得很低很低,就連笑容都透出一股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