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擁有的東西,本來就少得可憐。
所以我才不去追逐,不去爭取,就蜷縮在自己的角落裡。以為不要那些所謂的強大力量,就不會失去。
但是……
我心中卻驀然升起一股對強大的渴望,在此之前,儘管早已知道了這個結局,我也從未如此地渴求強大,但也許人就是這樣賤,無論之前如何設想,只有當現實殘忍地暴露在眼前,只有當痛苦真正降臨在自己身上,才能真正體會到那種心情。
鼬對上我的眼睛,就像我之前在面具人身上看到的那樣,一股龐大的查克拉以同樣的方式匯聚在他眼睛周圍,隨著瞳孔中圖案的流轉,那股查克拉猛的洶湧起來。
【萬花筒寫輪眼·月讀】
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化,不,不對,我的眼睛是所有幻術的克星,因為我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以數據的形式呈現的,再逼真的幻術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堆藏著優劣的查克拉而已。
但萬花筒寫輪眼的確是個極其強大的存在,在月讀這種最強幻術下,我的眼前呈現出了兩個世界,一個是現實世界,我和鼬對視一動不動,而另一個,則是以查克拉所營造的幻術世界。鼬的虛影站在虛幻的街道中,揮刀殺死一個又一個的族人。
象徵死亡的烏鴉哀鳴著,從天空中飄落幾根黑色的羽毛,族人的鮮血飛濺,仿佛染紅了天空。
族人壓抑而痛苦的呻吟從四面八方傳來,一絲絲地鑽入耳朵,死亡的痛楚和被殺的恨意混合在一起,像是扭曲的詛咒,永無休止地迴響。
鼬就立在一地屍體之間,神情冷漠,在扭曲的畫面中宛如殺神。
那些人,一部分是我剛才判斷的面具男所殺死的,另一部分,確實是鼬親手所為。
眼睛越發痛了,也許是同時看到兩個世界超出了我的負荷,痛覺放大了不止一倍,我只覺得雙眼腫脹,那根插入我眼睛的釘子不斷攪動著,仿佛把我的眼睛攪得稀爛。
那樣的疼痛,讓我忍不住捂著眼睛,叫出聲。
把眼睛挖出來也不過就是這樣的痛了。
我呻吟著,但月讀依然沒有被打斷。
我看著幻術中,鼬終於推開了拉門,走進屋子,父親母親跪坐在房中,而身後,就是鼬高高舉起的太刀,那柄刀重重落下,血液飛濺,父親和母親相繼倒在血泊中。
不,不是這樣的。
父親和母親都原諒了鼬。他們靜靜等待著鼬舉刀的手落下,心甘情願地被這個他們所驕傲的長子殺死。
那我呢?能原諒他嗎?
就算是知道鼬是被迫的。但不可否認,父親和母親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我知道的,媽媽一直都很溫柔啊,而且在默默擔心著我,她從來不說我傻,總是誇我聰明,我僅僅是主動出門買個燒餅,她都能高興半天。而父親雖然一直不表現出來,努力裝得更嚴肅一點,但他還是關心我的,他甚至在偷偷策劃我未來要幹什麼,他在村里遠離宇智波一族住地的地方買下了一家店面,在知道我喜歡看書後,他打算讓我開個書店。
上輩子我是孤兒,從來都不知道如何與家人相處,母親那樣的,父親那樣的,我只能被動地接受。
鼬啊,你到底知不知道父母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赴死?
為了木葉這樣的村子,為了你所謂的大義與和平,為了你堅持的正確的忍道。背負上這樣的罪名與污濁,親手殺害自己的族人父母,值得嗎?
不愧是聖母病的典型,幼年過多不正常的經歷,造成了性格上的偏執與世界觀上的扭曲。但在這個絕大多數人都是精神病的世界裡,也許鼬這樣的才是正常的吧。——只是,這些年,我終究還是沒有改變什麼。
鼬,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地在變態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呢!
我愣愣地望著鼬近在咫尺的臉龐,忽然間,發現了他眼角的淚痕。
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