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臉肉呼呼的,像是小包子,但戳起來又很軟。佐助的額頭光潔白皙,被鼬戳得稍微紅了一點,甚至有時候,鼬忍不住想讓這種淡淡的紅更多一些。因為佐助長得太清秀了,偏偏又白得像是雪做的。被鼬戳出來的這一點紅色,仿佛一下子將佐助本就俊秀的五官渲染得更艷麗了,俏生生得好像生活在童話里的小王子。
佐助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咬住鼬的手腕,用那幾顆小乳牙使勁磨蹭。鼬小心翼翼地露出柔軟的手腕內側,把一旁凸出的骨頭避過去,生怕咯疼了幼弟稚嫩的牙齒。
一點都不疼,相反,還有點癢。
佐助根本就沒有真的咬,他只是糊了鼬一手口水,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卻只是讓鼬的皮膚稍微有點發紅。
看吧,這就是他的弟弟。
溫柔,善良,體貼,美好到不可思議。
在面對佐助時,鼬甚至感到慚愧。
因為這個年幼的孩子,給了鼬他所能給予的一切。
所有人都把鼬當成無堅不摧的天才,就連父母都在不知不覺中,認為鼬就應該遙遙領先走在所有人之前,認為鼬理所應當的是天才No.1,認為鼬根本不需要費心照顧,鼬是那麼的獨立自主,那麼優秀,從來都沒有煩惱,也不會感覺到疲倦和委屈。
但只有佐助,會照顧鼬。
這種照顧,隨著佐助一點點長大,變得越來越明顯。
佐助漸漸學會了說話,但他依然很少開口,更多時候,他喜歡沉默地做自己的事。
鼬的優秀讓他在學校和同伴之間受到了孤立,他僅用一年就從學校畢業成為了下忍,和比他大很多的人分在了同一個隊伍里,隊友們有意無意地和鼬之間劃下一道界線,他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宇智波家大名鼎鼎的天才,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只有他們一半高卻比他們都厲害的小隊友。但沒有人覺得鼬會因此而感到難過或孤獨,在大家看來,天才就是孤傲的,不需要同伴,也不會為此而傷心。
就連鼬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當他又一次深夜修行回來,臨睡前去看佐助時,那個孩子依然沒睡,雖然睡眼惺忪,但堅持著等鼬回家才肯放心睡去,就好像擔心孩子晚歸出了意外的家長。但明明鼬已經去慣了後山,就連真正的父母都不會擔心這種事,而佐助這個年幼的孩子卻在事實切切地擔心著鼬,好像天才的鼬在他眼裡只是一隻可憐巴巴連飛翔都不會的小雛鳥。
“佐助,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覺好不好?”鼬抱著佐助,輕聲說著蹭上了他的小床。
這不是鼬第一次要求和佐助一起睡覺了,但佐助總是很不耐煩地把鼬推下去,說鼬占了他的地方,偶爾還會嘲笑鼬太幼稚。
這次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佐助對著鼬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
但出乎意料的是,佐助卻沒有推開鼬,任由鼬掀開他熱乎乎的被窩鑽了進去。
真的鑽進了暖和的被窩,鼬才有點發蒙。
佐助看著鼬,那雙清澈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很安靜,那孩子什麼都沒說,但卻好像知道了鼬身上發生的一切。
他沒有問“怎麼了”,也沒有問“今天過得開心嗎”,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鼬,然後在被窩裡踹了鼬一腳。
“看什麼看,睡覺了。”佐助兇巴巴地說,他轉過身去,用小屁股懟著鼬的肚子,一邊還嘟嘟囔囔,“真是的,都這麼晚了,你就是命中注定當個小矮子啊,鼬。”
鼬默默抱緊了佐助,小小的一團貼著他,既柔軟又溫暖。
和佐助一起睡覺呢!佐助香香軟軟的,抱起來好舒服。
黑暗中,鼬傻兮兮地笑了起來,他忽然意思到自己之前是不太開心的,但在忽然之間,他就真的不在乎了。他和佐助貼得那麼近,能聽見佐助心臟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那聲音就在他的心臟旁邊,就好像他們的心跳連在了一起。
溫暖的血液從佐助身體裡潺潺流出來,流進了鼬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仿佛有神奇的力量沖刷過他的四肢,消除了他修行的疲勞與痛苦。
鼬無聲地聞著佐助身上香香的味道,把他抱得更緊,更緊,幾乎要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