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神。
我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他們的命運就像是蜘蛛編織而成的絲線,輕飄飄地在半空中浮動著,我只需要輕輕一吹,就可以讓他們隨風漂流,糾纏,斷裂。
我就是神……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我死死咬著牙,手中緊握,指甲深深扎進了掌心,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我努力把那股冰冷狂妄的力量壓下去,仿佛是為了響應它,燒紅了整片天空的天照之火停滯了一瞬,好像下一秒就會泯滅。我睜大眼睛,好像要將眼角撕裂,鮮血從眼眶中湧出,如同潺潺的清泉。
黑色的火焰再次生機勃發地高漲起來。
我只覺得臉上濕漉漉一片,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空氣中粘稠的水汽。
水影依然在努力施展水遁,浪潮從四面八方翻湧而來,不斷拍擊著燃燒的城牆,但卻在接觸到天照之火的那一瞬間,蒸發成一片水霧。
潮水就這樣一遍遍地扑打上來,又一遍遍地被蒸乾,水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那一頭微卷的長髮十分凌亂,糾結在一起,再也沒有一開始的悠閒自如。可是天照永遠都不會熄滅,這種霸道的火焰可以燒毀一切,在我想停止之前,火焰只會一直燃燒。
我揮了揮手,一簇火焰分離出來,化為牢籠,把水影禁錮其中。她已經看到自己的部下被一丁點火焰沾到就哀嚎著死亡的樣子,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僵立在牢籠中,與周圍的天照之火保持距離。
城牆開始融化了,霧忍村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奶油蛋糕,在高溫的烘烤下慢慢融化。城牆變得更矮了,向下塌陷,在火焰的包圍下萎靡成一灘又一灘的泥漿。
火勢終於減弱了,可是卻沒有人歡呼雀躍,也沒有人放鬆哪怕一絲一毫。他們全都呆呆望著四周融化的牆壁,泥漿侵入村子的街道,把原本乾淨的村落染成了難看的泥巴色。
還好黑火已經熄滅,才沒有隨著泥漿一同進入村落。
我站在上古大神的頭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俯視著差點被泥漿淹沒的霧忍村。失去了城牆的遮掩,四通八達的道路將霧忍村暴露無遺,就好像剝了皮的雞蛋,霧忍村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我覺得他們應該慶幸,因為黑火只燒化了城牆,而不是整個村子。因為水影招來的浪潮已經被蒸發殆盡,而不是一波一波地湧上來,在失去了城牆的那一刻直接把霧忍村變成海忍村。
水影幾乎崩潰,她的呼吸急促,看上去要昏死過去。
這個女人甚至不敢再看村子一眼,而是憤怒地沖我大吼:“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不敢嗎?你竟然敢毀了我的村子!”
我揮去包圍她的火焰牢籠,把她甩在地上,她狼狽地滾了一圈,卻到底是站穩了,緊咬著牙關,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我沒有去擦臉上的血,反正他們也看不見。只是輕聲說:“我不打女人。”
水影的臉色更加冰冷,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看不起女人?”
我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
也許水影已經憤怒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她對我冷冷地笑了,一邊抬手攏了攏凌亂的長髮,聲音很輕,卻透出刻骨的殺意與憎恨:“小弟弟,你……”
“你們,所有人。都不過如此。”我不想去聽一個手下敗將的嘴硬之詞,所以乾脆地打斷了她的話。
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女人。
我只是看不起你們。
一群傻到家,只知道互相撕咬的蠢狗就已經夠可悲的了。可是就算在狗中,也弱小至此,那就是可悲中的可悲,看不起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五大國也不過如此。就算再給你們一百年,你們也永遠碰不到我的衣角。”我淡淡地說,眼見水影還想要說些什麼,我抬眼看過去,沒有使用任何招式,只是把查克拉化成山一般浩瀚的力量直直壓過去。
水影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裡。
我靜靜看著水影,看著她瞪大眼睛與我對視,從強撐的鎮定,慢慢開始顫抖,直至眼中出現了不可磨滅的驚懼,後退一步跌倒在地。
高下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