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人的通病,就是固步自封。他已經當影太久了,成名太久了,資歷高得無人能及,就算他自詡為過著平凡生活的老人,也免不了藏在心底深處的自傲。
他站在頂端太久,早就忘了跌落底層的生活。
“創意有餘,靈巧不足。”我淡淡地扔下一句評價。就算不能斬開他的結界,想要躲過這招也是輕而易舉。
也許從來都沒有人能居高臨下地評價他的忍術,土影揪著領子大口喘氣,哆嗦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他氣得好像要爆炸了,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對於老年人一向是優待的,還有心情等他喘過氣來。
幾個藏在暗處的忍者撲了上來,我沒有回頭,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瞞過我的眼睛。在接近我之前,那些忍者就悄無聲息地軟倒下去,掉落在地上再也沒有動作。
我側過臉去,一根粗壯的石柱擦著我的臉重重擊打在我身後。
牆壁轟鳴著破碎了,被這一下重擊打出了一個大洞。
陽光透過破碎的洞口照射進來,我背光而立,看著面前這個精瘦的老頭,我的影子顯得很長,幾乎將他籠罩其中,但他的目光已經堅定下來。
“你到底為什麼要襲擊忍村?聽說水影和雷影都敗在了你的手上。宇智波佐助,你這小輩未免也太囂張了,也許他們給了你錯覺,以為自己可以橫行忍界。但是……不要小看老人家啊。”
土影說罷,已經結好術印。
泥土匯聚成兩條巨龍,咆哮著從兩個方向朝我猛撲過來。
呼嘯的風似乎吹動了我的發梢,我靜靜站著,沒有躲閃,只是在土龍將近時伸手一擺,在千鈞一髮間改變了土龍的方向,將絞在一起的兩條巨龍分開,巨龍一左一右從我身邊錯開,直直撲向我身後的牆壁。
“轟隆”“轟隆”
失控的兩條巨龍瞬間衝破了牆壁,飛撲向天空,在半空中騰挪翻轉。陽光下,巨龍的影子投射在岩忍村中,遮擋了半片天空。
土龍才不過剛剛飛出,漫天泥彈便已經向我飛射而來,我手持太刀隨意一揮,布都御魂已將所有泥彈的軌跡全部斬斷。
這把抽自虛空的刀能斬斷所有我看到的東西,與其說它是刀,倒不如說是我在看清一切的狀態下,想要扯斷那些相連的線也輕而易舉,只是我想要一把刀,於是它便化為了刀。曾經我苦練的刀法也悉數融入其中,讓它變為斬盡一切的神器。
但漫天的泥彈還沒有落盡,原本平實的地面突然變為了滾滾泥漿,如同盛開的蓮花一般翻卷過來,須臾之間將我包裹其中,卷進地里。
還不等土影舒口氣,我已然出刀,鋒利的刀刃夾雜著風,如同拉緊的琴弦在空中悄然奏響,土影聽見風聲猛然回頭,卻連驚訝都來不及,只能匆忙中一面極速後退,一面築建起一道道厚重的土牆。
土牆被刀尖乾脆利落地破開,四分五裂,我刻意放緩了動作,好讓他清晰地看見自己築起的重重壁壘猶如紙片一般在我的刀鋒下支離破碎,他用盡了全身力氣後撤,但我的太刀卻始終如影隨形,堅實的土牆絲毫不能減緩長刀的攻勢,甚至不能使刀尖偏離半寸。
這一個瞬間仿佛被無限延長,就連風與陽光也快不過我的長刀,刻骨的殺意肆意滋長,如同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太刀。
土影已經退到牆根,不等他打破牆壁,太刀已至。
“嗡——”
一聲輕吟。
太刀擦著土影的臉側深深沒入牆壁,沒有太大的響聲,卻仿佛有無形的力量擴散開來,整面牆壁迅速龜裂,窸窸窣窣地掉落下去。
土影辦公室的兩面牆壁都已經破碎,微風吹過一片狼藉的辦公室,再吹向天空,在藍天下席捲起一陣細碎的土屑。
“為什麼……”土影的眼睛瞪得很大,盯著我許久,才喃喃道。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