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冕作為恩科唯一考上貢士的河北士子,被當做特例,上任便是回家鄉去,為自己老家做貢獻。
陶冕當官的作用,他上任後做出的政績是小事,更大的目的,是像伎樂團一樣,給河北士子們一個榜樣,然他們看到,河北士子走朝廷科舉的路子,也一樣可以出頭,一樣可以施展才華和抱負,而且,朝廷比安祿山更懂得尊重士子。
要讓河北百姓對安祿山去魅,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要從各方面著手去做。
李瑁回完了河北的事,李世民便讓他回去歇息,還賜了好些滋補品,並兩個御廚,讓李瑁回去好好歇息。
至於後續賞賜,李世民還是以榮譽誇讚和金銀賞賜為主,並沒有加授官銜。
李系看到李瑁整個人累得只剩半個了,也沒什麼加官進爵,算是徹底死了心。但皇帝命史官將李瑁代天子撫河北一事,記為他的重要政績,又讓李系有些眼熱了。
天幕的事,他已經聽了一些了,也知道千年後的後人們,會根據史料來研究歷代君王與朝臣,而且只看功過,不看身份,就連自己親祖父,都是被罵得狗血淋頭的。
李系想著,既然不能掌權,那在青史上留下一筆,也是很不錯的呀。
與李系持相似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皇室中,許多人的觀念在悄然改變。
這半年多里,李世民致力於裁撤節度使一職,因此李豫李倓等人,也是被他派到各處巡查。
其中,被李世民派著跟在李豫身邊最多的,是寫《三吏》《三別》的杜甫。
李豫對他印象深刻,只因天幕對他的系列詩讚不絕口,甚至說每個帝王都要讀一讀他的這幾首詩。
待時間久了,李豫就知道,為何李世民會派杜甫跟在他身邊了,這人確實是極為會發現問題的,說不好聽一些,就是凡事都愛往壞處想,難怪天幕說他,是個悲觀主義者。
李豫雖有時有些受不了他這般,但不得不承認,他那一腔憂國憂民的心,是誰人都比不了的。
待相處熟了以後,李豫想了想,將《三吏》《三別》系列詩默寫了出來,給杜甫看:「這是我不經意間,看到的幾首民間流傳的詩,你與我品鑑一番,覺得寫得如何?」
杜甫接過他遞過來的紙,細細地讀了幾遍後,誠實道:「以我的眼光看,不是特別好,過於白話了。寫詩,我還是首推李太白,若我能寫出幾首太白兄那等水平的詩,此生無憾了。」
李豫真是哭笑不得,要不是知道,這幾首詩是他寫的,李豫還會以為他瞧不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