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讓李世民失望。
他也絕不允許自己讓李世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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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縣外,主帥營帳。
毋端兒煩躁地聽著手下念著討他的檄文。
通篇的之乎者也,他都聽不懂,只曉得是罵他的。
「停停停,念這些酸學子的東西有屁用?」
「俺叫你打聽,是打聽這些老匹夫來罵俺的嗎?」
「這次又是哪個官來打俺?」
位於下首的人一哽,山羊鬍子一抖一抖,誰叫他是為數不多識字念書的人,不然他才不來幹這苦差事。
「聽說是唐國公,山西河東撫慰大使,奉上頭旨意而來。」
「砰」地一聲,桌子被重重一錘,毋端兒激動地嚷嚷起來:「又是那個狗賊!」
「要不是他,俺兄弟家人會那麼憋屈地死嗎?」
「看來那勞什子唐什麼公也是跟那狗賊一路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想著打俺!」
「主帥莫急,聽聞那唐國公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河東那塊的叛亂就是他壓下去的,如今他既來了也要早做打算。」
山羊鬍子眸子一黯,要不是世道艱難,誰又想起兵造反呢?
能跟著毋端兒的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走投無路,這些士兵加起來,估摸都湊不出幾對耶娘。
他的阿耶阿娘不也是,死在了修龍船的途中,他幸運找到了耶娘的屍體,卻還不如沒有看見!
那下半身被水生生泡爛,他找到時,早已生了白蟲,發臭發爛,叫他生生哭到了嘔血的地步。
「不提這些晦氣玩意兒,前幾日搶的糧呢?都分給大家了嗎?不許給俺私吞!」毋端兒擺擺手,順勢將唐國公丟到腦後。
反正來打他的官都好幾個了,他們這幫子裝備破爛的農民兵,好活一天是一天,還是眼前的吃飯問題最重要。
「都分下去了,主帥放心。」
「那就好,還杵著做什麼?還不滾去練兵!」
山羊鬍子剛有了點的感動立馬消失不見,苦兮兮地領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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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國公前往平亂的消息並沒有掀起太大波瀾,如一顆石子投入湖水,漣漪還未泛開,被風一吹就消失不見。
近在龍門的毋端兒沒當回事,遠在河北的魏刀兒與竇建德更是沒空關注。
自於上谷隨王須拔起事,魏刀兒很快便嶄露頭角,不論是軍事還是收服臣下之心方面,他做得向來只有比王須拔出色。
軍心早已偏移,魏刀兒不是沒有察覺到王須拔複雜又嫉恨的目光,但那又如何?
他可以大言不慚地說一句,若是無他魏刀兒,王須拔根本坐不到如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