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河北,唯一能讓他忌憚的,莫過高雞泊的竇建德。
其人雖只是高士達手下的司兵,但他賢名遠揚,體恤下屬同甘共苦,什麼好詞都能往他頭上套。
以己度人,魏刀兒不認為竇建德甘願屈居人下。
現在還沒有什麼,但遲早有一天會碰上的,一個河北,豈能容忍兩個王?
當今天子倒行逆施,荒淫無道,民生多艱,致使天怒人怨,反叛的烽火各處皆起。
不論是於魏刀兒還是竇建德,這都是一個可以去爭一爭的時代。
竇建德目前不過小小司兵,魏刀兒不過一亞帥耳。
未來如何,不過四個字,各憑本事。
第4章 爭執
杜懷信跟在李世民身側,從城牆上往遠處看。
他們一行至龍門不過三五日,叛軍首領毋端兒就迫不及待,帶著人馬來耀武揚威,烏泱泱的一片,看起來有數千眾之多。
而己方,李淵只帶了十餘騎兵接敵。
看似人數差距巨大。
但一則,李淵手底下的騎兵皆為精銳,毋端兒所帥多為裝備不齊面黃肌瘦的農民。
二則,李淵平叛經驗豐富,毋端兒之眾經歷的戰事不多。
以往是朝廷不重視,這次派出的軍隊,盡皆為正規軍,想必這場仗用不了多久就能結束。
至於他和李世民的任務,就是等下頭李淵打散毋端兒的陣型,潰散後的追擊部隊的一員。
剛好拿來磨鍊實戰經驗不足的李世民與杜懷信。
叛軍越來越近,眼見朝廷所出不過十數人,一個個哈哈大笑起來。
一時間,什麼譏笑的話語都往外蹦。
李淵不為所動,一個手勢,身後的騎兵全部動了起來,個個身手矯健,不過瞬息,已是連發了三四輪箭。
缺於盔甲的庇護,鋒利的箭頭很輕易就扎入人的體內,帶出一簇簇血霧,走在前排的兵卒還來不及明白髮生了何事,就瞪大雙眼不甘倒地。
毋端兒一方瞬間亂了起來。
李淵沒有停下,且戰且近,敵人內部已然出現混亂,他更要咬住這個機會死死不放。
騎兵,應是直指敵人弱點的一柄利刃。
「觀其陣,知其強弱,以強沖弱,突其陣,背後反衝而擊,亂其陣型,散其軍心。」
「這才是騎兵的最好用法!」
李世民一雙眸子綴滿了星光,音調逐漸高昂,死死看著李淵在敵人堆里進退自如,每發一箭,必定帶走一條人命。
寥寥十餘人,七十餘箭,箭箭無虛發。
與李世民的激動不同,杜懷信的血液卻在一寸一寸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