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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豳州。
李密帶著眾多大臣於官道上等候,等得時間久了,心中略生了不耐煩。
想當初他貴為魏公,離皇帝只差最後半步,誰知最後竟被王世充打得大敗。
想著他與李淵好歹同姓李,自己又是瓦崗之主,帶著部分將領土地而降,本以為能得到禮遇看重,誰知只得了個光祿卿,看似位高,不過一閒職耳。
前後落差如此之大,怎能讓李密不鬱結不滿。
勉強在李淵面前屈膝便也罷了,誰知如今竟然還要在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面前做小,何其憋屈!
這股子氣自早到午,直到他見著李世民率領大軍浩蕩而來才驟然消散。
這幾年李世民成長的很快,他的身上幾乎看不出曾經的青澀稚嫩,只剩下戰場上磨礪出來的鋒銳氣質。
如寶刀上泛著的凜凜寒意,又如不動聲色蟄伏的孤狼,只消一眼便能令人產生畏懼之心。
李密不由認真起來,想著與李世民交談幾句,誰知他不知因為什麼,只與李密客套幾句,便急著返回長安,連一點休息都無。
他滿頭霧水又生了被無視的不滿,他的情緒遮掩得很好,唯有從前便於他相熟的殷開山察覺了不對。
殷開山思慮片刻,主動尋了李密,借著多年未見為由與其攀談,果然沒有惹李密懷疑。
殷開山見狀不動聲色,將話題漸漸引到瓦崗與王世充的身上,果然就聽李密抱怨道:「別提了。」
「當初也不知為何陛下短短几月便入了長安,只可惜,若非如此……」
李密長嘆一口氣,其中之意並不難猜。
殷開山眼眸閃過一絲深意,故作無意接口道:「你不知曉嗎?」
李密一愣:「什麼?」
「當初陛下能這麼快入住長安,可少不了秦王的功勞,若非秦王苦勸陛下,只怕陛下還未能這麼快下定決心。」
居然是秦王?
當初讓他心心念念心有不甘的人居然是秦王,一個還只是未及弱冠的少年。
他不由感嘆道:「秦王真英主也,也唯有此人方能定禍亂平天下。」
話落,李密蹙眉,思緒一轉。
既然並非如他從前所想是李淵換了性子,那麼若是找到時機,待李世民不在長安,或許他並非沒有再起的可能。
李密垂眸,他真是受夠了屈居人下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