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李淵頂著宰相重臣的反對一意孤行,判了劉文靜個抄沒家產秋後問斬的結果。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偏偏又在下了聖旨的第二日,裴寂於朝會上自請馳援太原。
李淵大喜,任命裴寂為晉州道行軍總管,督軍抗擊劉武周。
這下子,本還有不滿的老臣都琢磨出了點什麼。
只怕李淵此舉不單單是想殺個臣子那麼簡單,更多的還是在敲打眾臣樹威。
一時之間,只剩下零星幾點反對的聲音。
其中最為堅持的,當屬長春宮的李世民,他仿佛不知道一般,還在一封接著一封上表為劉文靜辯解求情。
只可惜,往日的苦勸有用,是因為李淵願意退步,而這次李淵心如鐵石,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斥責了一頓不在場的李世民。
李淵的這番表態下來,朝堂之上是再也沒有半點反對的聲音了。
李淵很滿意自己一手打造的局勢,算算日子,裴寂也該到介州了。
而劉文靜的死期也將至了。
長安,死牢,夜。
柴舒窈身著黑色長袍,一身容貌盡掩,她垂眸,故做不耐煩地問著攔著她的獄卒。
「奴是平陽公主府的人,劉文靜曾與公主有過幾面之緣,奴特奉公主之命給劉文靜帶些吃食,也好讓他安心上路。」
獄卒猶疑片刻,打量著柴舒窈身上的衣著,針腳細膩花樣繁複,一看就知是上好布料。
「畢竟劉文靜是陛下重點看管的死囚,這位娘子,你可有證據?」
柴舒窈冷笑一聲,自腰間解下一枚令牌,在獄卒跟前晃晃,見獄卒瞪大了雙眼,這才慢悠悠道:「如何,錯不了吧?」
「放心好了,只是送些吃食,若是不放心你盡可以檢查一番。」
見獄卒任由猶疑,柴舒窈自袖間取出一根做工精緻的玉簪,她伸手遞給獄卒繼續道:「公主只是不想欠人恩情,還望通融通融。」
獄卒眼眸一亮,最終還是點頭應下了:「行,不過我得跟著你,不過你別擔心,我就遠遠看著,不打擾你們敘舊。」
柴舒窈蹙眉,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跟著獄卒一路往裡,陰冷血腥氣撲面而來,柴舒窈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長袍,斂下了方才高傲的神情,此時此刻才敢流露擔憂。
劉文靜一事便是嫂嫂也去勸過,可卻被陛下一句「心意已決」給頂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