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長孫嘉卉已經被送入了屋內待產房。
聽著屋內痛苦的聲音,柴舒窈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退後了幾步,躲在李秀寧的身後,攥著她的衣袖喃喃:「生孩子居然這般痛苦嗎?」
「王妃前兩個分明不是這樣的,若是這麼可怕,我日後都不要生孩子了。」
李秀寧同樣是憂慮非常,但她只是揉揉柴舒窈的腦袋:「不想生就不生,若是杜子諾不同意,你就順著心意過日子,舒窈永遠是我的妹妹」
柴舒窈懵懂地點點頭,而後同李秀寧一般同樣焦急地等待著。
同日,虎牢關。
李世民帶領騎兵北進過河,自南逼近廣武,一面探查著地形,一面留下了一千多匹戰馬,他們一行招搖了許久,一直到了傍晚這才決定返回。
可就在返回的途中,李世民心頭一跳,他下意識抬手捂住胸口。
杜懷信餘光瞥見了李世民古怪的小動作,想著李世民前些日子染了風寒,這才好了沒多久,憂心又是他的身子出了問題,當即上前。
「二郎你怎麼了,可是身子又有不適?」
李世民喘著粗氣,擰著眉心,聽著耳畔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喃喃:「我也不知道,分明一切計劃順利,可為何我卻心有不安呢?」
一聽這話,杜懷信仔細思索了一番這幾日他們的布局:「竇建德絕對不會知曉我們將計就計的事情,不出意外,等明日應該就能分出了勝負。」
聽著杜懷信的安慰,李世民的眉頭漸漸舒展,卻是在這一刻忽然想到了遠在長安的觀音婢。
說起來,也不知曉觀音婢如何了,算算時間,應該還有幾日她的回信便要到了吧。
也不知道這次這個孩子乖不乖,有沒有讓觀音婢辛苦。
只是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與竇建德的戰事,李世民狠狠壓制心中的情感。
只有贏了,他才能返回長安。
武德四年,五月初二,長安。
長孫嘉卉這一胎顯然是難產了,這都整整一個晚上過去了,她痛苦得嗓子都要喊啞了,可這個孩子卻依然不肯出生。
醫工也好穩婆也罷都急得團團轉,便是連李淵都在下朝後趕來了。
這如今李世民就在外打仗,若是在後方的長孫嘉卉有個好歹,他可如何向李世民交代?
眼見這一個宮女端著盆血水低著頭快步走出,李淵當即上前攔住了人急切道:「王妃情況如何了?」
宮女帶著哭腔回道:「不大好,孩子位置不對,一直不見腦袋,如今醫工和穩婆商量著想辦法。」
「可是王妃的身子弱,有好幾次都要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