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貴妃這才沉下眉眼有些不滿地講了方才李淵做出的決定。
長孫嘉卉倒是沒有半點意外,如此小家子氣的做法,倒確實是李淵能做出來的。
「這一年裡,張婕妤尹德妃二人頗受聖寵,同東宮也是走得近,我們二人倒是沒什麼,只怕這兩人去東都會給秦王添麻煩。」
聽著宇文昭儀憂心忡忡的話,長孫嘉卉卻忽然狡黠一笑:「那便是你們低估了二郎的脾性。」
「她們二人啊,只怕是要空手而歸了。」
說著長孫嘉卉眨眨眼,軟下了聲調,更是伸手握住了萬貴妃的手臂,輕微晃了晃,看起來就像是在與人撒嬌。
「好姐姐們,就怕她們會因著此時記恨上二郎,回長安後在陛下面前說些不中聽的話。」
話到此處長孫嘉卉頓了頓,黑黝黝的眼眸濕漉漉的,看起來可憐至極。
「到那時,便指望兩位姐姐幫著說些二郎的好話了。」
萬貴妃看得心頭一軟。
長孫嘉卉今年還未到二十,年歲小撒起嬌來一點都不違和,倒像是她的小輩一般。
宇文昭儀到底年紀輕些,她笑著上手捏了把長孫嘉卉瘦削的面龐:「可憐見的,我們又哪裡捨得看你傷心?」
長孫嘉卉勾唇,心中想的卻是,學著李世民對她私下裡的做派果然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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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洛陽城下。
王世充站在城牆上目瞪口呆地盯著身著白衣被押著的竇建德。
竇建德的心態倒是已經平和了不少,他只是抬首看著面色慘白的王世充高聲道:「莫再要同秦王作對了。」
「你現在投降還可保下一命,若是還冥頑不顧,秦王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王世充只覺得耳朵邊嗡嗡作響,看著竇建德一開一合的嘴巴,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是悲從中來落下了淚。
竇建德嘆了口氣,聲音更大了:「你說說你這是何苦?我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如今被秦王所抓還不都怨你?」
「你還不早早開城門,與我做個伴,也算是報答我對你的相助之恩。」
誰要與你在囚車上做伴!
王世充眼前一黑,這幾句話是聽清楚了,可還不如不聽呢。
他與竇建德也是有過交集的,何曾見過他如今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面,王世充心思一動,看向了竇建德旁邊似笑非笑的李世民。
心口一痛,王世充心如死灰,他就知道這話是李世民教的竇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