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也只能是李世民。
李淵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他看向一臉擔憂的裴寂不斷喃喃:「二郎典兵既久,在外□□,早就被那幫子心思不正的讀書漢教壞了。」
說著說著李淵居然輕輕笑了起來:「二郎不再是昔日那個二郎了。」
話落,李淵仿佛終於說服自己一般深吸一口氣,不再憤怒,又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從今日往後,李世民若是安安分分的,那便還是他的二郎,父子一場他也不願見到他們二人走向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若他還是冥頑不靈覬覦皇位,那麼……
李淵垂眸,遮掩了自己眸中一閃而過的狠辣。
從此往後,他們父子便只能成為政敵了。
哪怕……
哪怕走到不死不休的那一步。
李淵分明想笑,可此刻的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只是疲倦地閉眸,此時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看著眼前這一幕,裴寂不知為何覺得心頭慌亂,仿佛有什麼東西瞬間不一樣了。
可是什麼不一樣,他卻根本不知道。
這頭李淵與裴寂陷入了死寂,那頭張婕妤走了好一會,居然不知不覺間走入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林子。
她腳步一頓猛然清醒過來,剛想返回,不料一道戲謔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婕妤這是怎麼了?」
是太子的聲音。
本還緊繃著心神的張婕妤驟然鬆了口氣,她轉身勾唇:「太子放心好了,太子吩咐妾說的話,妾都一字不落地講與陛下聽了。」
李建成眼眸微眯,上下掃視了張婕妤好半晌才輕笑道:「那想來效果是不錯了,瞧著婕妤這滿身的汗,是被嚇著了?」
張婕妤抬手掩唇笑著,她上前了幾步刻意湊近李建成:「太子這是什麼話,妾做得如此之好,太子可有什麼想要賞予妾的?」
李建成蹙眉,等著張婕妤下一刻就要靠到自己身上了才不著痕跡後退一步譏笑道:「待我登基必不會虧待你和你的孩子,要知曉你可是已經得罪了秦王,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張婕妤呼吸一滯,但下一瞬她便恢復了平常:「妾知曉了,既然太子無事,那妾便先告退了。」
看著張婕妤逐漸消失的背影,李建成背負在身後的手不住緊緊攥著。
一個兩個的,都不是好相與的。
李淵把他當棋子。
李世民對他不屑一顧。
李元吉面上同他親近,可心底指不定如何想將他當成墊腳石。
他這個太子當得可真是沒意思。
就等著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