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行,陛下再行遷都不晚,臣也絕不會舊話重提!」
隔著遠遠的人群,杜懷信怔怔地盯著李世民的背影,聽著他此刻不含一絲一毫猶豫的話語,心中滿是震撼。
他很早就知道,李世民是個很喜歡將所有事情都一併攬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是個很喜歡自己擔責任的主公。
他分明可以不用那麼許諾的,而且如今胡塵不息,是李淵先割的地,同李世民又有什麼干係呢?
可他卻依舊口口聲聲這是自己的職責,不論是突厥年年南下,還是沒能消除突厥這個隱患,這都是他的責任。
以軍人的豪氣,總是這樣首先站出來承擔國家興亡的總責任。
所以在這一刻,被李世民的話語所觸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沒有人出聲質疑,這可是他們的天策上將,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的天策上將啊。
突厥,又有何懼呢?
明顯察覺到了百官態度變化的李淵看著同他對視的這個兒子,這一刻他不得不嫉妒地承認,李世民或許真的比他合適坐上這個位置。
儘管此刻的他心中有憤怒有妒忌,不過他並沒有急著反駁,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李建成明顯不悅的神情。
李淵垂眸耐著性子等了幾息功夫,果不其然,李建成帶著譏諷的聲音響起。
「秦王既然提到了霍去病,那秦王可又知曉樊噲?」
「樊噲當年言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秦王方才的豪言壯志莫不是同樊噲一般吧?」
在場之人誰不知當年匈奴囂張還去了一封信侮辱了呂后,樊噲就是在這般背景下放出此言的,但他的話很快便被季布給毫不留情地反駁了回去。
說當年高祖將兵四十餘萬困於平城,樊噲大言不慚只領不過十萬士卒便能橫掃匈奴,是當面撒謊阿諛逢迎。
這話已經是指名道姓在罵李世民了。
李建成自從上次楊文干之事是愈發囂張了,至少他已經徹底看清了李淵的底線,連明確的謀反都能當做無事發生,他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如今見著李世民在那誇誇其談,一聽就是不切實際的話語,偏生還有那麼多官員有贊同之意,這讓李建成如何能眼睜睜看著李世民出風頭?
嘴上說說誰不會,這幾年他雖然在後方,可也不是沒對上過突厥,縱然只是偏師,也讓李建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如今他們李唐一窮二白的情況,怎麼可能打得過突厥?
李世民總是將什麼大義掛在嘴邊,讓李建成來看就是捨不得手中那點軍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