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拿起毛筆蘸了蘸墨落到信紙上。
「知李公所苦少可,我心甚慰,只是不知這封信達到的時候李公身子可如何?」
突厥的騎兵向來很靈活,或者說頡利可汗很狡詐,他從不在一個州縣久留,搶到了糧食財物很快便是換一個地方,所以如果只是坐鎮長安指揮大軍,只怕根本跟不上戰局的變化。
如此一來,便是同先前的拒敵劉武周犯了同一個錯誤,被動應戰被突厥牽著鼻子走。
「天氣漸冷,也望李公注意身子多多休息,我已經為你請了醫工,若是沒有好藥的話便可以拜託醫工。」
六月下旬的時候,頡利可汗寇靈州,李淵選了右衛大張瑾為行軍總管,又擇了溫大雅的弟弟溫彥博為長史一道奔赴靈州禦敵。
說起來溫大雅倒是有意思的很,這人最最初同他與李淵的關係都還算不錯。
此人在李淵起兵之初他是大將軍府記室參軍,在李淵稱帝後他又成了黃門侍郎,溫彥博則成了中書侍郎。
位置是又高又尷尬,畢竟溫大雅知曉了太多朝廷秘辛,所以在李淵半開玩笑的「我起晉陽,為卿一門耳\"這句話之後,溫大雅便升了警惕的心思。
而這之後沒多久,劉文靜這個開國功臣李淵都能說殺就殺。溫大雅徹底被寒了心,所以在接到了李世民的的邀請後,在對比了一下這幾年來李淵與李世民的表現,溫大雅毫不猶豫成了陝東道大行台工部尚書。
在陝東道大行台的日子,溫大雅奉李淵的令整理著大唐創業起居注,這玩意越整理溫大雅是越對李淵失望。
從前的李淵並不是不懂賞罰分明的道理的,只是在他稱帝後便完全變了個人一般,尤其是還有李世民治理下的陝東道大行台做對比,感受更為強烈。
想到這李世民笑了笑,一個曾經是李淵心腹的人,不過幾年功夫如今卻成了他的心腹,不得不說還真是件挺諷刺的事情。
只是……想到了昨日的急報,李世民的笑容又消失了。
頡利可汗的速度實在是快,小半月後便出現在了朔州,昨日甚至還攻打了代州的城池,聲東擊西玩得不錯,只是本該前往靈州的張瑾卻是要被迫調轉方向,既浪費了時間又把大軍置在了突厥軍隊的眼皮子底下,實在是相當不明智的做法。
恐怕李淵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本該在揚州待得好好的李靖和在齊州任都督的李世勣都被緊急抽調,以救張瑾之危。
而李淵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選擇將他派到蒲州看看情況。
李靖這幾年的足疾本就越發嚴重了,皇命又耽擱不得,一路緊趕慢趕自然是生了病,也就是前些日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