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元吉眯了眯眸子,話語中是掩藏不住的憤恨:「那宇文士及是檢校侍中,陳叔達同樣是侍中,這兩個人的心是偏向哪一邊的,大兄不會不知曉吧?」
「我這個侍中當的哪裡還有半分存在感!」
「不僅如此,那尚書省的長官便是李世民,右僕射是蕭瑀,眼高於頂除了個李世民誰都看不起,更是壓得裴寂一點話都不敢講。」
「而大兄便以為這個左僕射裴寂是真的偏心大兄的嗎?」
「可笑至極!」
「他是陛下的心腹,平常能為大兄說話,只是在尚書省他本就因為被蕭瑀壓著而感到憤恨,面對我自然是要好好擺擺他那左僕射的架子,拿陛下壓我。」
「中書省,李世民又是長官,其他兩個一個楊恭仁還是他的人,另外一個封德彝雖然同大兄表過忠心,只是在李世民面前封德彝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樣的三省,這樣的政事堂,陛下的詔令通不通過,還不是李世民一句話的事,哪裡有我說話的份?!」
說到後來,李元吉是真的怒氣攻心了,不單單是演戲,實在是體驗了一把政事堂的議事就讓他感到窒息。
這種無聲的孤立與不在乎真的足可以把人逼瘋。
李建成呼吸一滯,李元吉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再度冷笑一聲道:「如今陛下能因為李世民抗突而加封李世民為中書令,這突厥可是年年都會來的,明年呢?」
「若是陛下自己派出去的軍隊又全軍覆沒了怎麼辦?是不是還是要李世民去退敵?」
「那這之後呢?」
「尚書令、中書令,是不是門下省的侍中陛下也要封給他了?!」
話落,現場陷入了寂靜,只有李元吉的最後一句話不斷地在李建成腦中迴蕩。
如今連李淵都壓不住李世民了,好像真的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這一刻的李建成居然詭異地想起了魏徵同他說過的話。
兜兜轉轉,斬草除根果然還是個最有效的法子。
李元吉湊近李建成語帶蠱惑:「大兄,我先前同陛下請安的時候,無意中得知了十一月陛下便要前往宜州了。」
李建成的嘴唇微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李元吉見狀語氣更加輕柔:「是啊,等我同李世民正式升了官,陛下想來已經不在長安了。」
「這是一個多麼絕妙的理由,又是一個多麼絕妙的時機。」
李建成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一片。
李元吉斜睨了李建成一眼,他用手點了點李建成身邊的杯子:「畢竟是在長安,我們也不好做得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