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心中想著嘴上卻道:「還有一樁事,昨日張亮帶了秦王派給他的千把人和幾車的金銀珠寶出了長安,這樣浩浩蕩蕩的架勢一路往東,秦王想要做什麼?」
「這不瞧著就是意圖不軌嗎?」
說著李元吉冷哼一聲:「我等了整整一日,卻不想滿朝文武都成了瞎子,沒有一個把這件事報告給陛下的,秦王囂張至此,大兄,你還能忍耐嗎?」
李建成笑了笑:「四弟不用激我,在沒有把握前我不會再輕易出手了,若要出手必定是要一擊斃命的。」
「不過能給秦王造成點麻煩倒也是可以的,這樣吧四弟,張亮這件事情便由你去告訴陛下吧。」
李建成眉眼冷峻:「至於尉遲敬德,便由我來同陛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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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義宮。
「二郎,你也是明白的,如今之計也唯有早早殺了太子與齊王這一條路可走。」
房玄齡回想著那日李世民生辰宴上酒醉而說出的心里話,分明他也是這般想的,可是自那日後李世民對於長孫無忌對他的勸說卻是沒有明確表態。
房玄齡知曉李世民不是裹足不前的人,既然下定了決心那麼就沒有再反覆搖擺猶豫的可能。
想著房玄齡眉心微蹙:「二郎可是有什麼顧忌?」
李世民沒有很快回答,只是閉眸回憶著自武德七年以來自己一點一點安插入禁軍中的士卒。
算起來也是一年多了,人數已經足夠,若是要在短時間內控制各個宮門甚至是控制大部分的禁軍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
李世民睜眼看向房玄齡:「玄齡你也該知曉皇位交接向來是一個政權最不穩定的時候,尤其是開國皇帝同第二代之間的權力交接。」
「若是事情處理慢了,只怕突厥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說著李世民的指尖點了點桌面:「而且我還不能保證朝廷中各個官員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骨肉相殘,古今大惡,若是我主動出手,於道義和政治上我便是先落了下乘。」
「我確實是下定了決心,只是我想著能不能逼太子一方先出手,如此一來我接手皇位時也能更加穩妥些。」
說到底,李世民還是萬分不甘心,他分明是可以堂堂正正地上位的,古人有云:「積善三年,知之者少,為惡一日,聞於天下。」
總會有不分是非的人拿此事來譏諷於他,而且李世民為人最是磊落,他也不願忍受他人平白無故的揣測與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