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都是難聞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與刺鼻的腐臭味,兩旁的牆上布滿了斑駁暗紅的髒污血跡, 泛著濕氣的泥地有些坑窪不平, 光光是走著就能讓人感到壓抑與窒息。
李元吉心中憋著氣, 他的視線隨意地往兩側掃去。
李元吉的腳步一頓。
前頭的獄卒突然沒聽見腳步聲了, 他有些詫異地轉身問道:「大王不是要去看那尉遲敬德與張亮嗎,這還沒到關押他們二人的地方,大王可是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李元吉嗤笑一聲,他伸手指了指他右側的一間牢房:「這是牢房?這是犯人?」
「寡人怎麼瞧著這老翁衣著整潔乾淨, 連吃食都挺不錯的, 這日子過得還挺逍遙的,你們就是這樣對犯人的?」
獄卒聞言笑了笑:「這位老翁聽說是得罪了什麼貴人被送進來的, 本也沒犯什麼事,聽說是有冤屈, 上頭的吩咐,這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前自然是不能苛責的。」
李元吉忍了忍終是沒有忍住, 他好笑地又指向了另外一間牢房,不自覺提高了音量:「上頭的吩咐, 那這人呢?」
「這人我若沒記錯的話, 他得罪的可是我, 欺辱皇親這可是重罪,你們便也是這麼好吃好喝待他的?!」
獄卒垂眸遮掩了自己眸中一閃而過的不忿,但很快他便收斂了全部的情緒,笑著上前討好道:「這雍州牧是秦王, 雍州治中是秦王妃的舅舅,我們這種人又哪裡敢違背秦王的意思, 大王說是不是?」
說著獄卒不著痕跡地擋住了李元吉的視線,將那個得罪了李元吉的人給護在了身後,同時他的一隻手垂在身側,悄悄地做了個手勢,本還怨恨地盯著李元吉的男人當即後退了半步垂下了腦袋。
李元吉咬牙:「你們不敢得罪秦王便敢得罪我了是不是?!」
獄卒一臉無錯:「這、大王這話就是說錯了,今日大王一提出要來見一見那尉遲敬德和張亮,我們可是不敢有半分懈怠的。」
這還不是什麼都沒說嗎?
李元吉譏諷一笑:「好,我今日來就是要好好教訓這兩人的,還不在前頭帶路!」
獄卒搓了搓手半彎著腰給李元吉賠罪,而後他便又帶著李元吉往牢獄深處走去。
走的過程中,獄卒本還掛著笑的面龐瞬息便垮了下來。
他當了小半輩子的獄卒,自然也是看得明白,這牢房中除卻真的做了惡的,還有些人不是因為得罪了陛下的后妃的家人就是得罪了那幾個皇子進來的,其中尤以李元吉同李建成手底下的長林兵尤甚。
李元吉這人性格暴戾,他先前所指的男人就是同他有著血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