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冷哼一聲:「那只怕這大唐立刻便要四分五裂了,陛下只怕會落得比今日更悽慘的下場。」
長孫無忌瞧著李淵胸膛劇烈起伏的模樣,他輕笑出聲:「二郎重情,可臣卻也要問一問陛下可知曉陳高祖太子陳昌是怎麼樣的結局?」
李淵呼吸一滯,他死死抓著裴寂的胳膊,面色慘白:「你、你……」
宇文士及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在場眾人誰不知曉這陳昌是他堂兄坐上那個皇位後在回國途中落了水去的,這死的不明不白的。
他湊近長孫無忌低聲道:「行了,莫要嚇唬陛下了。」
長孫無忌憤憤瞪了李淵一眼:「等事情結束之後,二郎會派人來稟告最終結果的,到那時還望陛下配合。」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卯時二刻,臨湖殿。
天光破曉,雖還是有些昏暗,卻也勉強能看得清些了,此時尚早,耳邊只有一些細碎的蚊蟲聲讓人心煩。
李元吉的心驟然停跳了一拍,他突然勒停了馬,聽著馬兒發出不耐煩的叫聲,李元吉卻只覺得越來越不安,他的右手下意識朝馬側掛著的角弓伸著:「大兄,事情不對,太安靜了!」
「一路走來大兄可見過哪怕絲毫的巡視宮城的禁軍?」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兄我們回去!」
李建成下意識也跟著勒了馬,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中卻是浮現出了一層真真切切的焦躁,這股焦躁不知從何而且,卻是讓他的額角瞬間冒出了冷汗,甚至連帶了雙手雙腿都有些發軟。
李建成深吸口氣沖身邊侍從道:「快,立馬出宮去通知馮薛兩位將軍……」
話說到一半,李建成的眼前突然模糊了起來,他怔了怔不自覺喃喃:「落雨了?」
李元吉急切煩躁的聲音自李建成耳邊響起:「大兄還管什麼落雨不落雨,趕緊回去才是最要緊的!」
「太子齊王這是要去哪裡?」
熟悉的聲音驟然炸響在李建成與李元吉的耳畔。
隨著話音落下,身披甲冑手握長弓的李世民出現在他們二人眼前。
李元吉手腳冰涼,腦中不斷有尖細的聲響炸開,惱人的很,他的心臟下意識緊縮起來,像是有無數道尖利的細線在不斷來回切割,讓他難以喘氣,讓他的面色瞬間慘白一片。
這一刻,李元吉直直對上了李世民的目光。
那是怎麼樣的目光?
深邃的鳳眸似乎泛著血色,宛如化不開的濃墨中突兀落上了一點血色,妖艷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