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指揮著士卒將太子詹事府中的各個帳目典籍一一看管好,他才鬆了松心神就又聽見了杜懷信三人之間的爭論。
他蹙眉上前了幾步:「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只是東宮齊王府不知道有多少錢財珠寶,好些士卒都是眼饞的。」
「若是二郎一個處理不當,就會有二郎偏私旁人的碎語傳出,只怕原先秦王府的幕臣們會心有不滿。」
說著段志玄苦笑了一下:「拼死拼活冒著犯下這等殺頭的重罪跟著二郎起了事,可最後若是待遇還比不得太子齊王的舊人,這叫他們如何甘心?」
杜懷信擰緊了眉:「我們如今又怎麼大開殺戒?我朝內部發生了這麼樁事,突厥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威逼長安的,到那時內外都不穩,又何談封賞?」
話落,在場幾人都陷入了沉默。
下一瞬,雜亂的哭喊聲響起。
就見他們眼前出現了十個年歲不大的孩童,這當中最大的也不過十余歲而已,被士卒們押著難免心慌不安不知所措。
秦叔寶瞧著這一幕他側首問道一旁的李道玄:「可都在這了?確定他們的身份都是真的,沒有人作假冒名頂替嗎?」
在事情塵埃落定後,李道玄大呼可惜,心中一邊有些「埋怨」他的堂兄沒有叫上他一道行事,一邊卻也理解他身為宗室本就不必跟著如此冒險,堂兄也不過是在保護他罷了。
但是在李淵的敕令發出後,李道玄便也沒有顧忌了,自己一個人跑入了宮說什麼都是要幫著堂兄一把料理善後的。
李道玄聽著秦叔寶的話語,他走到這幾個孩童面前一一辨認,一邊點頭一邊道:「都在這了,等堂兄的命令下來,便能押下去以罪論處了。」
說著李道玄瞧見了不遠處沉默的杜懷信等人,他想了想走到了幾人面前不解道:「怎麼了?可別說是你們幾人心軟了吧?」
「這輸的若是堂兄,堂兄的孩子一樣也保不住的。」
尉遲敬德無奈搖搖頭:「自然不是的,我們幾人只是在爭辯該如何處置太子齊王的舊部罷了。」
說著尉遲敬德堅持道:「反正不論如何我是不同意的,今日你們若是誰敢擅自行動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秦叔寶瞥了尉遲敬德一眼,他同樣上前嗤笑一聲:「瞧敬德這話說的,是覺得我們管不好手下士卒嗎?」
程咬金嘆了口氣:「我說都什麼時候,秦老大,你這話里的意思分明也是贊同尉遲敬德的,何苦還要說得這麼難聽?」
秦叔寶頓了頓,他不耐煩地擺手:「你這堅持有個什麼用,你能管到每個人嗎?還不如直接將此事稟報給大王,由大王早做決定下令。」
聞言李道玄思索了片刻:「堂兄最是賞罰公正,若是因著是堂兄的舊人就有所偏袒或是因著是太子齊王的舊人就心存偏見,這都不是堂兄的本意,堂兄想來也是不願見到這種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