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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謝慈泰聽著卻是莫名想起了杜懷信同他的約定。
河清海晏君賢臣直,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謝慈泰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他的嘴角卻是揚起了抹弧度。
他想,用不著二十年了。
很快他便會親眼瞧見這一幕的,他不再懷疑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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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軍營。
頡利可汗冷冷地盯著趙德言,他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封后大典?!」
趙德言卻是半點不怕反倒是低聲道:「可汗說得不錯,如今長安戒嚴,我們不知唐軍虛實,但是今日這封后大典卻是熱鬧非凡,就算我在城外也是聽到了些動靜的。」
頡利可汗強忍著心中火氣,他驟然起身不斷地踱著步:「如今我們率大軍壓城,這李世民居然還有心思弄什麼封后大典,我在他眼中居然還比不得一個皇后,他便是這般有自信嗎?!」
趙德言垂眸勾了勾唇,但再度開口時語氣中卻是帶著擔憂的:「可汗,那李世民從前可是天策上將,也不知有多少武將對他忠心耿耿,而且瞧著這李世民的做派,可汗,那梁師都的話也不能盡信啊。」
「這大敵當前李世民還在開開心心舉行封后大典,而且也沒有一點唐朝官員不滿地消息露出,這怎麼看都同梁師都說得不一樣。」
「可汗,若是這梁師都只是因著擔憂唐朝騰出手解決他而拉著可汗下水呢?若是反而中了李世民的計策豈不是得不償失?」
「而且……」
說著趙德言停頓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瞧了頡利可汗一眼,頡利可汗皺了皺眉:「有話便直說。」
趙德言這才繼續道:「這半年下來我幫著可汗收攏權力,這效果可汗自然是瞧見了,可汗如今也少了很多掣肘,就是……」
「就是這其他各部酋帥難免心有不滿,如今我們都在外頭,若是這其中有人懷有不臣的心思,這後方單單一個可賀敦只怕是壓不下動亂的。」
「而且又有突利小可汗的先例在前,這若是他們又同那李世民……可汗,我們還是需要謹慎行事。」
頡利可汗冷哼一聲:「我又怎會不知曉,只是我到底不甘心,因著張瑾和李藝的消極抵抗,我才能這麼順利一直打到武功附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錯過這一次,就李世民那脾氣,只怕我是沒有機會再度南下威逼長安了。」
「眼睜睜瞧著機會就在眼前,但是卻看得見摸不著,實在是可恨!」
趙德言聞言沉吟片刻:「不若可汗派個使者入城探探唐軍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