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面上帶著笑,他一邊用小刀撬開封得嚴實的酒罈一邊湊近聞了聞。
「實在是好聞, 也怪不得肇仁最喜那黃醅酒,光光是聞著就是撲鼻的清甜味道。」
李世民嘴中念叨著, 手中動作亦是不停, 他拿起酒罈往身前的兩個碗中各自倒了些許。
「果然還是用碗喝起來最為爽快。」
李世民將酒罈放到一旁伸了個懶腰,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要展示自己身上穿的衣袍一般:「這件衣服不知肇仁可覺得眼熟?」
「是我在太原時最常穿的那件,雖然如今看來……」
李世民苦惱地皺了皺眉:「果然還是短了些。」
說著李世民倒是忍不住勾了勾唇:「我可又是長高了許多。」
都是一些瑣碎又平常的話語,但李世民說起來卻半點不覺得厭煩,反倒是興致勃勃的。
他拿起一隻碗輕輕碰了碰另外一隻碗:「我們有多久沒有如今日這般喝酒了?」
「好些年了, 你可別忘了這黃醅酒的味道啊。」
李世民笑了起來,笑得得意放肆又張揚意氣, 他盯著自己手中的酒碗一飲而盡。
太極宮,甘露殿。
李淵神情不明,他夾著眼前的菜突然冷笑一聲:「他去瞧劉文靜了?這才登基幾個月的功夫,就這般等不及嗎?」
裴寂垂眸,表情有些難看,有恐懼亦有些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愧疚。
裴寂沉默了片刻到底還是輕聲開口:「上皇,當年劉文靜一事陛下本就耿耿於懷,一封一封的奏表就沒有停過,聽說陛下還打算擇人好好挑選一下劉文靜的新墓地。」
李淵厭煩地拿過手邊的酒酒喝了一口:「說來說去不就是覺得當年我是做錯了嗎?」
「這劉文靜滿打滿算不過同他相處了一兩年的功夫,沒想到他居然記到了如今,他有這個功夫去瞧劉文靜,居然沒功夫來見見我,也真是可笑。」
李淵煩躁將酒杯重重放到桌上:「連面上功夫都懶得做,他就不怕別人罵他不孝嗎?」
話落未等裴寂開口,李淵自己倒是先笑出了聲:「也是,都做下了這等事情,他還怕罵名?」
這話裴寂就不好接口了,李淵倒也不在意裴寂的沉默,他斜睨了裴寂一眼:「聽說他前幾日想要推行什麼王道?」
「愚蠢!」
李淵冷哼一聲:「這突厥兵臨城下還沒過多久,他就有心思搞什麼王道,果然就是被文學館那幫子腐儒讀書漢給教壞了,張口閉口的仁義道德,仁義道德頂個什麼用?」